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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之尊,大御天子受这么重的伤,万一传扬出去,那得闹出来多大的事来,宛清瞥头去看莫流宸,莫流宸扭紧眉头,迈步走过去,王爷已经将一时间能找到的水蛭都给皇上吸毒了,皇上的伤口在心口上三寸,伤口黑沉,王爷把碗往一侧递,见没人接,这才瞥头,瞧见是莫流宸,一旁的冷灼忙过去接了王爷手里的碗,王爷却是往莫流宸后头望,“宛清,你来给皇上把脉,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宛清点点头,走过去,在皇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细细给皇上把起脉来,宛清越把眉头越蹙,之前在屋外,宛清知道王爷给皇上吃了雪莲丸,雪莲丸是她制的,里面有些什么药,能解什么毒她一清二楚,可皇上身体里似乎不止雪莲丸一种解毒良药,宛清再去看皇上的伤口,伤口是剧毒,一般沾上就能没命,皇上肯定是受伤在前,王爷赶去肯定要些时间的,皇上能坚持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中箭之前就服用过解毒的药丸,宛清继续把脉,除了箭伤处的毒,皇上身体里似乎还有毒,像是消弱人内力的那种,宛清无语,皇上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命大。
宛清收了手,抬眸看着王爷,回道,“皇上前后两次中毒,毒素相克,再加上皇上在第一次中毒之后服用过解毒丸,才能挨过箭上的剧毒。”
王爷听的脸色阴沉,“皇上体内的毒素能解吗?”
宛清点点头,什么毒只要不过心脏都是能解的,只要找到对应的毒素就成了,宛清让冷灼将吃饱的水蛭夹起来,想办法让水蛭把毒血吐出来,她要研究看看到底有些什么毒,然后才能对症下药,通过把脉宛清能判断出来一大半,但是剩余的一小半也不能忽视了,冷灼领命出去,宛清再去看皇上腿上的箭,普通的箭支,也没有抹毒,可以当成一般的伤口处理,除了这些之外,皇上手心也是伤,有些血肉模糊感,宛清都一一做了处理,等处理好这些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了。
宛清直起腰板来,那边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一个暗卫进来,王爷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暗卫回禀道,“皇上腿上中了一箭,侍卫赶去护驾时,正好看见温贵妃帮皇上挡了一只飞镖,正肩膀处,两人已经被侍卫护送回宫了,现在外面满城在搜捕刺客。”
宛清听得愕然睁大了眼睛,皇上和温贵妃回宫了?温贵妃还以柔弱之躯帮皇上挡了一只飞镖?!宛清瞥头看着王爷,王爷脸色阴沉着带着暴戾,起身站起来,看着莫流宸道,“照顾好皇上,别让他随意走动,若是可以,将他带回王府,父王先进宫探望圣驾去。”
王爷说完,迈步要走,走了两步,止住脚步,回头道,“你母妃在隔壁睡着,是父王点晕的她,大概一个时辰后能醒。”
莫流宸点点头,王爷就迈步出去了,宛清凑到莫流宸跟前,“温贵妃是想做什么?”
莫流宸轻摇了下头,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先给皇上解毒吧。”
宛清点点头,莫流宸先去隔壁把王妃抱上马车,有玉苓伺候着回王府,然后让冷魂帮皇上换了身衣服,原本的衣服烧了,皇上从醉扶归转移至王府,宛清回了王府,就给皇上研制解药,整整熬了一夜才把毒药的成分给弄清,然后挨个的解毒,配制解药。
宛清从药室出来时,外面已经大亮了,宛清带着解药去了王妃的院子,直接就去了皇上的卧室,王妃从昨儿醒过来,就没再睡了,让丫鬟忙前忙活的伺候皇上,皇上昨晚有些发烧,好在控制的及时,这会儿丫鬟正服侍皇上喝粥,一晚上的煎熬,皇上的气色比昨儿宛清见到他中毒时还要差,但人还算清明,宛清让丫鬟先服侍皇上把解毒的药丸服下,然后再继续,药才吃下去,王爷就迈步进来了,看王爷这会儿才来,皇上有些蹙眉,“朕受这么重的伤,你去哪儿了?宫里情况如何?”
王爷在皇上病榻旁的凳子上坐下,翻着白眼,“宫里一切安好,皇上册封温贵妃为皇贵妃,并恢复了陵容郡主公主封号。”
皇上在病榻上,一脸迷茫,他还不知道宫里有他一个替身,没谁敢告诉他,这会儿就听不懂王爷的话了,不由得问了出口,“朕册封的?”
王爷怔了下眼睛,扫了眼莫流宸,揉了下太阳穴,回皇上道的,“宫里有皇上您的替身,连臣都分辨不出来真假,昨儿一见臣,就训斥臣,说的话跟臣昨天救你时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他腿上中箭的位置跟皇上您一样,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不会造成朝野动荡,皇上还是安心在王府养伤吧。”
宛清在一旁站着,嘴角狂抽,宫里头的皇上以假乱真到连王爷都分不出真假,那就是说要是不知道皇上受伤在王府里,王爷估计真当那皇上是真的了?王爷一肚子憋气,要不是要把贼人一锅端了,他会忍着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假冒皇帝指着鼻子骂,那边皇上眉头成川字,脸色阴狠,往王妃这边一看,吓了王妃一跳,那边王爷皱着眉头,“你吓唬谁呢,温贵妃是温贵妃,云谨是云谨,别混为一谈。”
王爷说完,让玉苓扶王妃下去歇着了,宛清知道王爷和皇上还有要事要商议,她便也出去了,去王妃屋子里逗了会儿璃儿,然后才揉着脖子回道观景楼,宛清很困,可是睡不着,她很想知道温贵妃这是想做什么,宛清把冷灼找来询问了一番,这才有了三分清明。
昨天,温贵妃当众替皇上挡了一飞镖,被抬着回了宫,伤在肩膀处,飞镖也没有毒,上了药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可是皇上私自出宫,还中箭而归,这事不小,太后皇后都惊动了,详细询问了安公公,这才知道事情是温贵妃挑起的,太后气极了,当着皇上的面就扇了温贵妃一巴掌,温贵妃硬生生的受了,给皇上认错,要是知道会发生意外,她肯定不会想出宫逛花灯会的,皇上怜惜她,才会相陪,皇上一口一个爱妃,还指责太后不该,不过就是腿上中了一箭,当年若是没有温贵妃相救,早二十年他就没命了,再者,今天温贵妃还替他挡了飞镖,温贵妃胳膊受伤的位置,若是他势必是心口,那又是救了他一命,太后不听皇上的话,执意要罚温贵妃,若不是她怂恿,皇上不出宫,就不会受伤,她替皇上挡飞镖是分内的事,皇上何须念她恩情?!
可皇上就那么个性子,固执起来谁也没办法,再者当时屋子里人很多,皇上说他是出宫体察民情,他还不至于昏庸到连性命都不要的地步,当时屋子里还有一众的太医和大臣,太医连说皇上的腿伤没什么大碍,不过修养个十天就痊愈了,其余的大臣也说温贵妃救驾有功,此刻身上还带着伤,这惩罚一事实不应该,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王爷去了,皇上劈头盖脸把王爷一顿骂后,要不是他乌鸦嘴说他一脸倒霉样,他至于出宫就碰到小偷么,说到底都是王爷的错,骂完后,再问王爷该不该罚温贵妃,王爷能说罚吗?
连锦亲王都没说罚了,就太后和皇后两个人,能成什么气候,皇上当着那么多太医和大臣的面就下旨册封温贵妃为皇贵妃,恢复陵容公主的封号,温贵妃救驾,受封赏也是应该的,谁也没有意见,除了差点气晕掉太后和皇后,最最可恶的是,这个假冒皇帝对真皇帝行事作风了如指掌,骂了王爷之后,还不忘奴役王爷,他养伤这段时间,那么些的奏折全交给他处理,不处理好,板子伺候!
在这样的情况,有谁会怀疑这个皇帝是假的?真到不能再真了!
宛清对温贵妃的手段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太高了,皇宫守卫严明,她想偷天换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出了宫那就简单多了,她怂恿皇上出宫最多就是挨两句批,只要皇上没有性命危险,她就不会有事,可她在这关头当着侍卫的面上演救驾的戏码,太后要拿怂恿皇上出宫的事罚她,她装柔弱主动认错态度真诚,可是皇上会护她,这也是皇上一贯的作风,不但护着,不惩罚还奖赏她,贵妃和皇贵妃还是差了一级别的,还顺带把陵容又变回公主了。
宛清听完这些,忍不住腹诽的想,只怕册封皇贵妃还是小试牛刀吧,温贵妃在后宫除了皇后太后外,就属她权利最大了,有没有皇贵妃的封号对她半点影响也没有,不过就是告诉满朝文武,皇上念温贵妃救命之恩,二十年前一次救命,就让皇上宠爱了她二十年,这可是第二次救命了,皇上还不得把温贵妃宠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冷灼把知道的都跟宛清禀告了,然后退出去,那边莫流宸上楼来,宛清回头看着他,“怎么了,皇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怎么还皱着眉头?”
莫流宸舒展眉头,挨着宛清坐下,轻揉着宛清的手,“温贵妃让人假冒皇上,这皇上不可能在宫里久待的,或许还会暴毙而亡,不知道他会死在谁手里。”
宛清也有这猜测,“不会死在父王手里吧?父王知道他是假的,不会中计的。”
莫流宸笑看着宛清,捏着宛清的鼻子,“你不是说父王已经糊涂到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了吗?怎么这会儿这么看好父王?”
宛清轻鼓了下嘴角,王爷也不是什么事都非常糊涂的,不然他还能长这么大么,宛清靠在莫流宸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莫流宸心疼的看着宛清,“累了一宿,先睡会儿吧。”
宛清轻点了下头,没一会儿就睡下了,莫流宸将她抱进了卧室,看着宛清眼脸下的黑眼圈,莫流宸妖魅的眸底满是疼惜,等收拾完温贵妃**,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宛清一觉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两个小家伙在宛清怀里乱窜把宛清给闹醒了,宛清立马起了床,皇上还要吃药呢,宛清把竹云喊了进来,“皇上的药煎好了吗?”
竹云点头,已经准备下了,宛清这才松了口气,怕耽搁皇上吃药,宛清掀了被子下床,交代梳云和北儿好生照顾悠儿然儿就带着竹云和药去了皇上那儿,屋子里正是说话声呢,是皇上的,“锦亲王,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朕的难处,手疼的连笔都拿不住了,怎么批阅奏折?!”
王爷在一旁坐着,端着茶呷着,“不用拿笔,你看完怎么处理跟臣说一声就可以了,受伤的是手,眼睛可没受伤呢,之前被你奴役也就算了,被个假冒皇帝奴役,堂堂锦亲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皇帝气的额头都突突,王爷那意思是什么,都是皇上之前做的好榜样,现在人家有样学样,也跟着奴役他了,这鸟气他不受,皇上受伤,要安心静养,这奏折他帮着批阅在情在理,他没法拒绝,**带回来,好了,奴役他这个真皇帝了!
皇上要气爆了,“那他还只受了腿伤呢,你怎么不逼着他看奏折?!他一个假皇帝,你对他比对朕还客气!”
王爷抬起眼睛看着皇上,指着奏折给他看,“你瞧清楚了,这奏折里一大半都是请奏立太子的,你出宫一趟就遇刺,万一一命呜呼了,大御还不得内乱,满朝文武这时候请立太子是什么意思,你死了没关系,别没立太子就死了,以前可以拖,这回你还能拖吗,这么大的事我敢让他处理吗?万一他胡乱立一个,朝野不还得大乱,要是换了其余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会让他逍遥?!”
王爷成了心的气皇上,让他明知道危险,还以身犯险,要不是他赶去的及时,他可真就掉下悬崖了,那是万丈悬崖,掉下去还有活着的可能吗,他都能被气死了,还想奴役他,他没动手揍他已经算脾气不错了,王爷憋着一肚子火气看着皇上,无视他一脸青黑,“立太子一事如何处理?他腿伤要不了三五日就能好,你什么时候回宫?”
皇上靠在大迎枕上,屋子的丫鬟就玉苓一个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外面是两个暗卫把门,皇上神色莫名,只是时不时的有那么一瞬阴冷,半晌,皇上张口了,“既是走到这一步了,朕就多在你这儿住两日,朕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朕宠了她二十年,到头来她竟然要杀朕,朕哪里对不住她了?!”
王爷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只在心里轻叹一声,曾经在他心里,她曾是多么温婉一个人,今时今日的手段都令他毛骨悚然,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后宫生活改变了她,那边玉苓倒了杯新茶过来,王爷接过,还是之前那个问题,“立太子一事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