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立疑惑的眼神,陆知府道:“提辖,现如今是登州万分危急的时刻,万望提辖以登州城为重!”
一顶高帽子瞬间戴在了孙立头上,可惜的是,孙立硬着头皮道:“明府有所不知,小人……小人这个兄弟素来疼爱这个婶婶,若是这么大的事小人不去,恐怕日后定会记恨与我。”
孙立还有孙新都是琼州人氏,因为孙立的一个师兄的举荐,两人这才天涯海角的来到了登州。各自成亲后,两兄弟平日里虽然没有多少来往,但是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
陆知府长叹一声,道:“提辖啊,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允许也是不晓事理,那我便允你一天的假,接了他们夫妇二人火速回到城里。一来城中有大夫,也有良药;二来城中偏偏缺你这般将领!”
孙立感激了看了一眼知府,这个知府虽然是文人出身,但是精通武艺,对登州的一干武人极为看重。
孙立离了知府府中,直接来到了东门等候乐和和乐大娘子,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了两人。乐和架着一辆车,后面坐着的赫然就是乐大娘子。
孙立佯怒道:“恁这好生不晓事理,如今天色已晚,还敢耽误时间,只怕到了十里牌天都黑了!”
乐大娘子一团和气的劝道:“好啦!好啦!是我耽误了些时间,莫要多说了,快去看望弟妹吧!”说完嗔怪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孙立不再言语,带了十余个军汉,跨上了马,引着众人人往十里牌而去。
一来二去,到了十里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乐和停下车急忙过去叫门。
里面的人早就候着呢,孙新推开了门道:“乐和舅来了啊,哥哥嫂嫂也来了!”
孙立那边翻身下马,走了过来道:“婶婶怎么样了?为何不去登州城里找大夫看看?”
那边乐和已经将乐大娘子扶了过来,酒店的火家急忙将一干人请了进去,将马匹拴好,喂上了草料。
众人坐定,孙新又往里间去了一趟,这才出来道:“哥哥,嫂嫂还请里间一叙。”
孙立和乐大娘子急忙跟着孙新走到了里间,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顾大嫂。就着油灯才看清,凳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高手!孙立立马感觉到了这个站着的汉子的气息。
与此同时,宋清也在打量这孙立,这个汉子身高八尺有余,脸色淡黄,落腮胡须,看似其貌不扬,实则是好一员大将!后世有过无数的人为眼前的这个好汉抱屈喊冤,甚至还有民间还有把孙立称为“孙提神”,有着“马上林冲,马下武松,天上孙立,表字悟空。”的说法。
但是这个登州系武力最高的好汉。上山后偏偏排在了第三十九位,为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连个马军八骠骑都没混进去。甚至连镇三山黄信这样的都压了孙立一头,何其悲哀?
孙立的武艺差?单凭孙立大战寇镇远那一战,足以说明孙立最起码也是个马军八骠骑的水准!
孙立的出身差?提辖出身,和鲁智深一般,而且登州系八个好汉支持,按照平均排名登州系最起码也得进一个十余名吧?
不,孙立连个天罡都没进,就只因为孙立出卖了自己师兄栾廷玉!
按理说,孙立先投靠的梁山,后出卖的师兄,逻辑上并无问题,宋江如此的打压孙立?
只因为栾廷玉并没有对不起孙立,无论是哪里的好汉做事情都得讲究个出师有名,君不见就连金攻打宋还是找了个借口才出兵的。这是一层最起码的遮羞布,若说他又用?只怕连个孩子都能看出来,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若说他没用,任你天大的英雄若是没了这层遮羞布也要遗臭万年。
无论在哪里都有个规矩,任何不讲究规矩的人只能被淘汰。
正当宋清胡思乱想的时候,孙立看向了孙新道:“这位好汉是……”
孙新急忙介绍道:“这是水泊八百里梁山的寨主,宋清!”
孙立大惊失色,一跺脚道:“孙新啊!你这是害苦我了!”
这时顾大嫂闪了进来道:“伯伯,孙新哪里是害你,分明是在救你啊!”
孙立平日里也破怕这个凌厉的妇人,但是还是出言道:“我还道你真的患了甚么病,原来是和梁山的贼人串通好了!若说拿我去诈城,却是休想!”
这时吴用等人也走了进来,宋清闻言冷笑一声道:“孙提辖想多了,若是想拿下这登州城,我梁山的军队早就兵临城下了!不知孙提辖可知其中道理?”
孙立苦笑一声道:“还请大王明言。”
宋清笑了笑道:“我这次来登州不为别人,单为救呼延庆将军的家眷,现如今呼延庆的家眷在何处?想来孙提辖知晓吧?”
孙立是个提辖,不是个牢头,直言道:“小人不知。”说话间,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乐和钻了出来道:“我知道!我知道!呼延将军的家眷现如今正在登州大牢中,哥哥若是晚来两日,只怕已经到了沙门岛!”
宋清赞许的看了乐和一眼,这个好汉精通音律,另一轨迹中上了山后却名不见经传,上了山后就被安排去朱贵的酒店帮忙。这是什么位置?这是把乐和当做厨子,当做小二来用!
这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器尽皆晓得,学着就会。做事见头知尾,说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介爱,分明就是燕青和石秀的翻版!
听闻此语,孙立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将我掠来也没有半分用处啊!”心中却气炸了,自己的兄弟、小舅子,一群人合起伙来同外人一同诓骗自己,这是把自己放在了火炉上啊!
顾大嫂冷哼一声,往前跨了一步道:“伯伯,非是我们连起伙来骗你,我那两个兄弟前些日子被拿到了牢中,伯伯想来也不知道吧?”
孙立赔笑一声:“我确是不知。”
顾大嫂怒气冲冲道:“若不是乐和舅通知我夫妇二人,恐怕我那两个兄弟就是死在牢里也没人知道!不瞒伯伯,前些日子,解珍解宝两个被登云山下毛太公与同王孔目设计陷害,早晚要谋他两个性命。现如今我们和梁山的好汉们都商议好了,要去城中劫牢,救出他两个兄弟和呼延头领的家眷,都投梁山泊入伙去,恐怕日后事发,先负累伯伯,因此我只推患病,请伯伯、姆姆到此说个长断。若是伯伯不肯去时,我们自去上梁山泊去了。如今朝廷有甚分晓,走了的倒没事,见在的便吃官司。常言道:‘近火先焦。’伯伯便替我们吃官司坐牢,那时又没人送饭来救你。伯伯尊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