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内千般骂啐,然而面上还得表现得云淡风轻,江府尹拿袖掂了掂额头,语气却很厉,“放肆,公堂之上,三尺之下,哪里容得你这泼妇在这里叫嚣的?”
王婆在这样的警示声里,终于回过来了神,她砰砰拿头抢地,“大人,老妪是一时太急太气,这才言语有些冲撞,但老妪所言句句属实。”
事情走到这里仿佛已经进入了死局,江府尹才接手这事,个中来龙去脉都不甚晓得,即便知道王婆一干人在撒谎,也不晓得怎么撬开他们的嘴。
一直没吭声的沈南宝迟迟开了口:“这个霍奇……会不会就是刘小娘子的那个官人?”
话音刚落,王婆那刀片一样喉咙立马剪断了她的话锋:“你胡唚!我家幺女连媒都没说,怎么就有官人了!”
然而没用,这话就跟破了条口子,是个被关在里头的人都想沿着扒出去。
江府尹因而喝了王婆住嘴,问道沈南宝刘小娘子官人是怎么一回事。
沈南宝朝江府尹屈了屈膝,还没说呢,江府尹倒着急慌忙了起来,“就这么说便是,不用拘这些礼。”
沈南宝瞥了一眼江府尹,方才阵仗早就把他吓得面如土色,而今还能站在这里,全凭陈方彦这大佛要判案,不然早早的就把人请进去好吃好喝的供着了。
自己同陈方彦一道来的,即便不用说,江府尹也晓得他们俩人关系匪浅。
不晓得这架势要是遭萧逸宸看着了该怎么想?大抵又要泡醋缸子卤上一晚,酸气冲天罢!
何况今个儿还是她的昏礼,再这么耽搁下去,萧逸宸定定要担心的。
思绪走过一遭,沈南宝终于按下了心中那点纳罕,只管急急道:“回大人的话,这家小娘子好像确如他们所说的确未行婚配嫁娶……”
结果这话还没说话,就被王婆抢断了,“大人,老妪说得没错罢,咱家幺女的的确确是清白一姑娘呐!”
说得太激动,不止呛烈了自个儿的喉咙,还刮疼了江府尹的耳朵。
江府尹再没那个耐心,黑着脸叫了衙役上来,“公堂之下哪能容你放肆,给我把她嘴堵住了!”
衙役动作很利索,扯了一布条,就塞进了王婆的嘴里。
一时间,只听得‘呜呜’声儿,沈南宝这时才又道:“不过上次王婆瞧我家中买的有鸭,来找我借鸭腿,说是他们幺女大病初愈需得好好补补,可后来同我祖母聊天时,又不小心说漏了嘴,只道她的幺女是才生了产,所以民女在想,孩子虽不大,却也不好藏,要是当日刘小娘子出城没带,那刘家家里定定是能找到的……”
当然,要是找不到,沈南宝且有另一套说法。
不过,目下先找到那小孩再说。
江府尹招了招手,叫了俩缉捕使去刘家家中寻人。
没料刚刚下令,
那壁厢沉默的陈芳终于颤着声开了口:“不必费官差跑这么一趟……我那弟妹……确确有诞一子……”
缩得跟乌龟一样的刘恽这时找回了点男人的气性,说一不二的就刮了陈芳一耳巴子,“你这个贱人!由得你昏说乱话,造谣我妹妹清白!”
陈芳却只是哭:“难不成你还得等官差们去到家里,找出了小孩再来解释么?到时咱们不管说什么大人都不会信了。”
刘恽找不到话反驳,铁青一张脸只要扬手打她。
江府尹一个眼神施过去,那俩缉捕使很快会意的将刘恽两肩揸住掼在了地上,“老实点!”
江府尹这时才看向陈芳,“既照你方才那么多,那这个霍奇,是你那弟妹的姘头了?”
陈芳却狠狠摇头,“不,不是他,民女只晓得是一西葫芦道里姓端的一男子,绝绝不会是这个霍奇。”
沈南宝道:“许是这刘小娘子的姘头为了掩人耳目,出城改了姓名?”
陈芳却笑了,“既是这般,改了他自个儿的,却不改我弟妹的,是故意想要人知道他带了我弟妹出城?”
这话倒把沈南宝问得窒住了。
确确是,既要出城,那何必只改一人的姓名,应当是将两人的姓名都改了才是。
一旁的陈方彦却接了话,“指不定就是要这样暗暗告诉你们,她走了,同她那姘头私奔了。更则,你们那刘小娘子的姘头不说媒不过礼就同你那弟妹行了周公之礼,你当他能多爱你那弟妹?”
陈方彦转向了江府尹,作揖道:“江大人,我倒觉得,那姓端的,凭着和刘小娘子的情分,把刘小娘子诓骗了去,卖给了闲汉也说不定。不若,我们且去扽了那端小郎君过来,和他当面对峙对峙不就真相大白了?”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