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虎目圆睁,“你说什么?”
“求伯父成全!”
叶少棠大声道。
魏王勃然大怒,“臭小子!我看你是皮胀肉痒欠教训!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他左右看了下,顺手拔出边上武器架上的一把长刀,刀锋一闪,架到了他的脖颈上,“你再给我说一遍?”
叶少棠已经能感觉到冰冷刀锋接近自己温热脖颈皮肤时透出的那种森森寒意了。
到了这会儿,他也隐约知道了,齐儿的家世一定是自己高不可攀的。但是现在,对着面前这个犹如被逆鳞的盛怒男人——齐儿的父亲,他却不能后退,半步也不能。
一旦后退,就真的永远失去再次开口的资格了。
他咬牙,就着刀锋和愤怒,一字一字道:“我对齐儿是真心的,求伯父成全。”
“你知道我是谁吗?”
半晌,他看到齐儿的父亲沉着脸问道。
他微微摇了摇头。
魏王盯着他,面无表情地道:“魏王府。齐儿是魏王府的郡主。小子,现在你还敢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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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棠脸色骤然发白。
他刚才已经想到过了,齐儿的身份一定高得他必须仰视。但却做梦也无法想象,她竟高到了这样的身份!
那么现在,这个举刀对着自己的中年男人,他就是……
叶少棠望着对面的人,缓缓地跪了下去。
魏王终于觉得心气儿稍稍平了些,刀锋微微后撤了些,“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叶少棠目视前方,沉默良久,慢慢道:“殿下,我的身份必定配不上公主,您也可以杀了我。但是您却阻止不了我去喜欢她。我喜欢她,不论她是齐儿,还是公主。”
“啪”,他面前白光一闪,脸颊处一阵火辣生疼。原是刀锋改成刀背,竟是重重抽到了他的面上,留下了一道泛出血丝的红痕。
他依旧不动,身形宛如化作了山石。
魏王盛怒之下,改刀锋为刀背抽了他一记,见他还这样一副倔样,愤怒难当,又是无计可施,正进退维谷之时,忽听门外响起拍门声,随即传来妻子的呼唤之声,一顿,撇下了人,怒气冲冲地过去开门。
绣春和叶悟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魏王面带怒容提刀而立,叶少棠直挺挺跪在地上,脸脖处一道鲜红血痕,绣春吃了一惊,立刻看向自己的丈夫,问道:“你打他了?”
魏王余怒未消,掷了刀在地,一语不发。
叶悟在来时路上,已经从王妃口中得知大概了,本就惊讶迷惑,现在见到这副场面,二话不说,上前先重重打了一下自己侄儿的脑袋,恨恨骂了声“糊涂”,立刻跟着跪在了魏王跟前,连声道:“殿下息怒!都是少棠的错!他年轻不懂事,恳请殿下饶恕。带回去后,属下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会让他犯这样的混!”
对着自己的老伙计,魏王的脸色终于稍霁,勉强点头,唔了声,最后看一眼还跪着不动的那少年,背过了手,转身便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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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身手还是不减当年啊!”
回到了魏王府,已经是夜里,夫妻二人回了房,绣春打趣丈夫道。
魏王此刻已经像是破漏了气的球,早没了先前的狠霸模样,见妻子笑语盈盈地拿自己玩笑,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后,抱住了她的肩,叹了口气,闷闷地道:“春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叶少棠?却一直瞒着我?”
绣春道:“我也是昨日方晓得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又道,“我是想着把情况了解清楚些后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你竟比我还早一步,先就和他对上了面。”想起方才在布武房里看到的一幕,忍不住埋怨道:“你都快当外祖的人了,怎的这脾气反倒比你年轻那会儿还要急躁?竟不声不响地跑去和一个少年人打架,还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你就不怕你被被人说以大欺小?”
她不提还好,一提,魏王心中火气一下又上来了,气恼地道:“春儿你有所不知,今天简直气死我了!”把自己去金药园里发生的事诉说了一遍,最后怒道,“他竟是叶悟的侄儿!叶悟这么信靠的人,怎会有这样一个侄儿!你说,这臭小子他该不该打?光天化日地竟敢这样勾引咱们的女儿!齐儿年纪小,不懂事,我怕她被他哄了!”
绣春惊讶过后,见丈夫始终意气难平的样子,虽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之嫌,却也理解他的心思,知道现在自己若是再那少年人说话,不定反更惹他反弹,想了下,便笑道:“算了,我也晓得你一番当爹的苦心。这事先放着吧,咱们以后慢慢说。”
正此时,门忽然传来被人一把推开的声音,夫妻二人望去,见女儿竟飞奔到了面前,睁大了眼,望着他二人,颤声道:“爹,你打了少棠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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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儿今天被父亲送回家后,见父亲出去说有事,母亲也迟迟未归,自己做了鱼等他们,等得渐渐心焦,到了这会儿,终于听侍女说,王爷夫妇一道回了,急忙便往父母所住的屋去,到了门口,正要出声叫时,忽然听到里头隐隐传来父母说话声,似乎还带了心上人的名字,一惊,立刻趴到了门边偷听。听到了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推门冲了进来,现身在了父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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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没料到女儿这么出现。见她立在哪里,神情焦急,简直就要快哭的样子,急忙过去安慰道:“没,叶少棠没事!你爹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萧齐儿摇头:“娘你骗我!我方才分明听得清楚,你说爹把他打了!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说罢转身,飞快便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