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庆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就算有人不为唐奥运气势所慑,也为他杀气所制,不然,也不敢跟他寒傲若冰的眼神对峙。
除了两种人:一是杀气比他更大的,譬如上官云、飞少爷。
一种是能包容他的杀气的,例如:柴老先生、毛丰源。
还有另一种人也可以:那是完全体会不出他杀气的人。
这一种人很多,满街的贩夫走卒都是,就连我们的柴依琳柴大姑娘、王巨侠二牛先生,都或可列入这类人。
“什么事?”
“有人要求见龙头。”
“什么人?”
“柴姑娘。”
“柴依琳?她见我有什么事?”
“她……她不肯说。”
唐奥运冷哼一声,目光闪动。“她说:如果您不接见她,她就打上楼来。”
唐奥运失笑,“就凭她?她一个人?”
“她是一个人来。”张吉庆问,“咱们要不要把她撵出去?”
唐奥运只沉默了一下。
只那么一下下,就说:“赶她走?不,她来得正好,快去恭请她上来。”
“请她上来?”张吉庆诧然问,“来这里?”
唐奥运笑了一笑,他的人本来就很俊,这样一笑,还简直有点儿俏。
“快去。”
他只说,又补充了一句:“她上来后一盏茶的时间,你吩咐李祥、易南千千烫一壶酒上来,你告诉他们,是‘花蝴蝶’,记住,是‘花……蝴……蝶’他们自会晓得。”
他回到房里,对着铜镜望了自己全身一会儿,仿佛觉得很满意。
然后他就开始穿上衣服。
他特别拣了一套洁净的白袍,不过,里边却什么也不穿。
然后他就走到扶梯口、栏杆旁俯视。
入冬的斜阳如醉,只剩晕红一点。
未几,他就看见他等的人,自楼里广场经过,他从上面望着她,在草坪上,伊英爽地走过,像一只辣椒那么红!
她仿佛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蓦然抬头。
没有人。
楼栏空荡荡的。
只斜阳如血,红。
她心中闪过一丝迷惘,若有所失。
然而,唐奥运就在大楼楼顶入口的阴暗处窥视着就像一个逗点的她,一步含情一上楼地上了来。
柴依琳是那么美,使唐奥运想起他生平非常过瘾的一件事,但那事有一大遗憾,而今晚就是偿补这遗憾的时候。而且,他也不禁自问:当日,柴依琳还在“兄弟盟”出出入入的时候,他就没发现柴依琳的靓俏吗?
不,七八年前,他初加入“兄弟盟”,加上柴依琳是柴少云的义妹,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毛丰源对柴依琳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