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了回城才回来,他一回来便先去看子如了,当他看见子如手上的伤时,眼神变冷了。子如忙摆了手说是自己伤的,回城拉下了脸沉声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一点伤养上几天便好,你则是要很长时间才会见好。眼下又快到冬天了,伤口好得更慢了。我怕你这点小伤又扩大,让我看看伤口。”子如乖乖伸了手,回城小心地解了白布条,看着了如的手心眉头越皱越紧。
子如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上下牙玩,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回城,生怕他多想。回城重新帮子如包好了伤郑重地问她:“你是不是无聊的很?”子如眨眨眼没明白回城的话。回城轻轻抚着子如的伤口道:“你是不是无聊才想着干点让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你干脆来作我的助手好了。”子如问:“作你的秘书?”回城微微侧了头表示不理解子如说得词语。子如笑笑又说:“像梨花那样?”回城点点头。子如轻甩了手道:“不要了……我自己玩的时候会小心的。”
回城不想让子如不高兴,不过上次子如在定南的伤把他吓着了。哄着子如睡下后他便去找溥驭了。
正好,溥驭也有事找回城,两个人在院中碰了面,溥驭还未开口,回城便拉了溥驭问:“子如今天玩什么了?怎么伤到手了?凌人没看着她?”溥驭愣了一下,不过他并不准备仔细回答回城,他将自己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回城道:“哦,二小姐不小心玩阮风的剑伤的。这是梨花姑娘的飞鸽传书。”回城的视线由溥驭脸上转移到了溥驭的手上,他接了纸条去看,溥驭趁机逃了。
子如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桌上燃着的油灯,就在她快要睡着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子如看着来人,立刻精神了。
凌人一身夜行衣,她关好了门轻手轻脚来到了子如的床前,子如拍拍床沿让她坐,凌人一愣,犹豫了一下才坐下。子如冲她招招手,凌人俯了身子,子如勾住她的脖子道:“小声对我说,我怕有别人听见。”凌人扭头看了子如,见她一脸认真,凌人从怀里掏了一块纸出来铺开了给子如看。
那纸上画着一个玉佩模样的东西,子如仔细瞧了这图又用疑问地眼神看着凌人,凌人在子如耳边道:“这玉不是普通富贵人家有的,想必不是空明道长自己的东西,可能是王族的人赐于他的。”子如让凌人收了那张纸道:“别声张,你去睡觉吧。”凌人向子如行了礼退下了。
那个老大爷果然有问题。
子如翻了个身,她感觉自己掌心湿湿的,她生怕是又流血了,忙自己解了伤口看,见自己的那个小伤口处正在往外流黑水,那黑水还有些恶臭。
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吧?
没有凌人帮着子如穿衣服,子如一个人是穿不上这繁琐地衣服的。子如用原来的布裹了手,披了被子便出门往外面去了。
因为没人侍奉穿衣服,只好披了被子往外面去,身影又那样纤细,不是子如还能是谁?
笑妍多拿了一件厚衣服尾随着子如去了,际风给了阮风一个眼色,阮风飞身上了空明观的最高处观察着院中的动静,际风也多拿了一件厚衣服跟上了笑妍。
月好明,天冷得很,幸好没刮风,要不然子如就得重新考虑自己要不要出来了。
子如出了空明观找了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张开了自己的手,她原来近视眼的,不想自己过来以后视力好的让她自己都惊讶。月光下,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往外流着黑水,就像墨汁一样。她倒过手来,那黑色的东西便一滴一滴往下滴。
子如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条极细的小河在涌向这个出口。她盯着自己的手看,看了一会儿竟从自己的手背上看出来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越来越明显,沿着自己的手臂直通向了胳膊。
身上一定也有。
子如扔了被子,外面的寒意立刻让她打了个寒噤。她松了胸前的衣服看自己的身上——真得有!她竟然穿透了自己的皮肤与骨骼看见自己身体里有一条黑线,它们正从下往上涌过来,又通过手心涌了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难道溥驭身体也有?自己手心里是一颗黑痣,现在流出了黑水,那溥驭的伤口会流红色的液体吧。等等!或者,溥驭根本不是什么汗血马,而是有人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子如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这样想,也就是说溥驭从小就被人利用着,而利用他的人自然是空明道长。空明道长莫非是个妖道?
小女……
有人在叫自己!
子如忘了冷,她站起身来四下看看,并没有人。
小女,是哥哥。
是子巫,是子巫在她的心里叫她。子如闭了眼睛去心里找子巫了,子如头顶那颗岩石上,笑妍的眉头皱得深深的。
“哥,你找我?”子如似是到了北内堡了,子巫倚着窗子正冲她笑,子如小跑着过去了。
“别过来了!你那边冷得很,快点回去,小心着凉。”子巫冲子如摆了摆手。子如努着嘴停下来看着子巫,她知道他还有后话要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