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短一点的男人是用眼角睇了吴熙月一眼,才跟萨莱打招呼,“这女人不会就是你嘴里说的女巫师吧。”
口气里充满着怀疑,眼神里含着很明显的不屑。
吴熙月目光冷漠地看了对方一眼,任由对方的视线时不时在身上扫过。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让人心生畏惧。
大巫师微地侧目看去,身边的女人让他不由想起只有在下雪天才开的花,不畏风雪凌寒盛放。
视线只是偏离一点,便看到她如寒星般璀璨夺目的眼睛,见他看过来,她目光微动很平静道:“叙旧不差这么一回吧。”
收回视线,大巫师对两个看护入口的半巫族人道:“我们先进去,这次有可能会留下来久一点,你们晚上可以过来找我。”
两个半巫族人见此侧身一让,笑呵呵道:“行,都好久没有跟你聚一聚,晚上我们带烤肉过来找你。”
另一个男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了吴熙月一眼,本是和平的口气一下子就傲起了几分,“我带你们进去,有的人只怕是连怎么进入血巫族的路在哪里都不知道。”
该出手时就必须得出手,吴熙月轻睨了出口不逊的半巫族人,嘴角勾起讥笑起来,“有的人就像是坐在水潭里的青蛙,以为天空之大就跟自己所看一样;不跳出水潭,青蛙是永远不会知道天空有多大,而他有多渺小。”
这讥讽话的水平对原始人类来说就有些高了,两个半巫族男人还没有品出来是什么意思,大巫师已经笑开了,他拍了拍高个子的男人一下,语重心长道:“你们俩人还是收起血巫族的骄傲吧,我身边这位女巫师懂得比我还要多。快上去,等巡逻的人过来看到你们没在树上又会要惩罚你们了。”
直到吴熙月离开,这两个鼻孔有点朝天的半巫族人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什么。直到有一天,他们把这些话告诉大族人,才明白过来原来女人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独成林的大榕树有一个巨大树洞,吴熙月瞧出来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树洞。树洞隐藏得很好,不仔细去留意是没有办法发现。
穿过树洞便是别有洞天了。
“别害怕,血巫族里面都是这样子。”大巫师看到她眼里的震惊,误会为是害怕;每一个第一次来血巫族的人都会被眼前景色给吓住。
确实是让人害怕,他头一回从榕树洞穿过便吓到哇哇大哭。
吴熙月定了定心神,目光落在一棵连树皮都没有褐白色枯树上面,对大巫师道:“你们是不是喜欢在人死去后挂在树上,由着风干直到成为白骨?”
卧勒个去!
一棵枯树上面挂着具白骨她还可以理解理解,尼玛所有枯树上面都挂着无数具白骨她还真没有办法理解得过来了。
枯树,白骨,乌鸦,枯草……说这里是人间地铁也不为过。
大巫师眼里闪过一丝阴冷,“这些都是没有成为巫师,最终死亡的半巫族人。死后他们就会被巫师们当成是祭品挂在树上,每一棵树代表一个巫师,而树上面的白骨就是代表巫师杀掉了多少半巫人。”
他指了其中一棵白骨最多的枯树,也是最靠近前面的枯树,“这是大巫师的枯树,上面挂着的白骨全都是他杀死过的半巫人。有些骨头日子久了就会掉下来,你看看下面……堆起来像是黑色树枝的东西其实全都是白骨。”
又指着另一棵树,“这是带我进血巫族的巫师的树,他也杀了许多,不过后来他的身体挂到我的枯树上面。”
吴熙月听到瞠目结舌,“那有些巫师死后,那他树上的骨头怎么办?”
“把骨头摇下来然后堆起,把死去的巫师身后放在骨头上面,再一把火烧掉。没有了白骨的枯树就可以成为下一人巫师的枯树。你数数这里有多少棵枯树,就说明血巫族现在有多少个巫师。”
萨莱说这些时目光透着阴冷,懒洋洋的声调就像是在讲一个寻常故事。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以后我死去情愿死在外面,也不会回到血巫族里来。”他对这里只有深深地厌憎。
哪怕是死了,他也嫌血巫族是一个肮脏的地方。
吴熙月只是大略数了下,枯树并不多只有十三棵,白骨数量是远远高于枯树数量,更不要说堆在树下面的黑骨了。
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吴熙月清了下嗓子才道:“巫师们生活在什么地方?你现在要带我去血巫族族长哪里吗?”
“先去我的山洞。”大巫师目光凝视了吴熙月一会,艳色嘴唇的凉薄笑加深许多,“这些还不是最让你害怕,等穿过枯骨林你还会看到更恐怖的事情。”
吴熙月脸色僵了僵,对血巫族的神秘她只想说:残忍!
脚踩在枯草暗淡的地面,估计是这里死去的人太多,吴熙月只觉得一股阴森森的寒气从脚下面窜上来。
诡异安静的枯树林因为有人的进入,许多停在白骨或是枯枝上的乌鸦开始“哇哇哇”地发出凄凉鸦叫。
没有惊飞起来,吴熙月只微地抬头就能看到离身边最近的枯树上面,好几只全身鸦黑的乌鸦正用黑到让人心里发慌的眼看着她。
没有留意到脚底下有石头,猝不及防下就踢上面一连两个跙跄才把身子稳住。
身后传来一声很轻冷的笑声:“死人骨头有什么好害怕?活着的人才是让人害怕。”
……
“……”尼玛的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士吧!说话真tmd有哲理。
脚趾头生痛的妹纸甩甩最近有些凌乱美的长发,眼角一斜哼哼道:“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害怕!”
乌鸦可以一直以为都视为不吉祥鸟类,如此之多的乌鸦停息在树上……反正,她是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