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山高水远两不侵,碧落黄泉皆不见。
一整天的雨,令潮湿的空气中平添了几分泥土的芬芳。清冽的香气宛如美人的纤纤素手,软软的贴着你,细细抚摸着你,像云雾一样飘散搁浅在你身上每一道空穴,亲昵缠绵着你。
夜幕降临后的御擎酒店,客人络绎不绝,层出不穷。
袅袅的乐曲缭绕着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
唯有在主位上的三人,深情淡漠,透着无奈和随波逐流的落寞。
举着相机的一位记者,看模样有些眼熟,正是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为黎井笙做采访的那人。
此时的他已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一篇报道,成了报社的精英分子。
他大着胆子到黎井笙面前,笑眯眯道:“黎董,祝您生日快乐!”
身旁人提醒了黎井笙,他挂上淡然的微笑,同那人握手,“谢谢。”
仍是这两个毫无情绪的字,今天,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不用想,脱口而出。
那记者笑一笑,紧跟着便问:“黎董今日恰逢喜事,怎么未见您夫人在场?”
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周围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黎井笙面容僵了僵,转而笑说:“最重要的人当然要做最后的压轴。”
华扬同他身边的其他人迅速观察到了情况,将即将涌上的人群隔绝在外。
休息室,黎井笙放下手里的酒杯,撕扯了下领带,吩咐道:“打电。话告诉阿虎,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把路颜带过来,哪怕只露一面,也好!”
华扬忙去办。
黎井笙心底烦躁感升级,越发觉得,这空气中浮动的虚伪令人窒息。
却不如在南洋,那几年的飘零无所。
有时候,用尽手段将期盼已久的东西拿到手,才会发现,为了这一切的同时,也失去了太多东西,而现在,他像是要拼命为一些莫须有的罪恶做救赎,能救赎他的人,尚在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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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楼下,阿虎在和路颜对峙。
“我说回家!你听到没!”这已是路颜的最后警告。
阿虎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不散,说:“嫂子,您这样不止会让九爷难看,明天看了新闻,您也不会好过的,九爷说了,就一面!”
阿虎心里懊恼着,早知,便不同林算子搞什么庆生会。
真他妈麻烦!
路颜四处看着,来的人除了阿虎之外,还有两个黎井笙的手下,都是陪着笑脸,但显然,她今天不上车是不行的!
打开车门,她钻进去,狠狠甩上车门。
“愣什么?还不开车!”明知道阿虎是照命令办事,路颜还是将火气洒在了他身上。
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黎井笙身边的这些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的人。一个阿虎,还有一个华扬!
都是她痛恨的对象。
阿虎无奈,总归是让她上了车,踩下油门,急速驶向御擎酒店。
路上,阿虎看着路颜,小心说:“嫂子,那件事情……您不该怨华扬,也不该怨九爷。您大概不能想像我们这些人在南洋过得是什么日子,每天在刀尖上行走,不止九爷,我们每个人都等着这一天等了十年之久。那天……在您父亲车上做手脚的事情是早就安排好的,却在临时,九爷又改变了主意,路董出门之前,他立刻叫华扬去拆了那装置!只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有些话,黎井笙不说,总要有人替他说出口。
阿虎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