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慢慢地行驶了,碗碗看着姥姥那越来越远的身影,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泛出了泪花,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姥姥的头发是否又白了几缕???岁月无痕,只有环境跟人会慢慢地变化与老去。
“如果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告诉我。”银澈五指握着方向盘,虽然眼睛是看着前面的路,但却仿佛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适时地轻声安慰道:“所以,不要哭了。”
“我才没哭。”碗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倔强地扭开了头,不承认自己哭了,手却偷偷地擦去了眼角的眼泪:“讨厌,都怪沙子。”
“你哭起来真的是很难看。”银澈轻叹了口气:“你车窗都关上来,哪来的沙子?”
“银澈,你是要找茬呀!”碗碗恼羞成怒了,他分明就是在说她又难看又笨嘛。
“非也非也。”银澈难得调皮的一眨眼:“姥姥说要我们和平相处。”
“跟你怎么和平共处。”碗碗觉得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他时不时就会说一些毒舌的话来气她。
“你想不听姥姥的话吗?”银澈一本假正经地开口。
“我……”碗碗抓狂了,她为什么每次都说不过他!!!
砖头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兴许正是因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抹在山上墓碑出现过的身影,出现在了砖头屋的门口。
他轻轻地推开了嘎吱嘎吱的木门,缓缓地扫视着里面熟悉的一切。
他伸手徐徐地抚过了水井,木门,砖头墙,然后才走到了里屋,看到了里面墙上还挂着他喜欢的一个吉它歌星的海报。
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三载。
他走到了姥姥的房间,看到姥姥放在床头上的衣服,那上面锈着一个茹字,他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小时候,每次如果衣服破了的话,苏妈都会温柔地把衣服拿去补,如果补的痕迹太难看,她总会贤惠地在这痕迹上锈出了她名字中的一个字:茹。
他清澈漂亮的眸子微垂,然后缓缓地退出了房内,来到了简陋的外屋,上面的一张小圆桌上,还用铁锅盖着吃剩的饭菜。
他沉寂了几分钟之后,才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叠现金。他想,他能对姥姥做的只有这些了。
他把铁锅掀了起来,然后把信封放在了小圆桌上,才重新把铁锅给放了回去。
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他再次回看了一眼屋内所有的一切,然后转身离开。
送完银澈跟碗碗的姥姥,慢慢地走回了砖头屋,就在离砖头屋的不远处,她的眼睛突然见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一个人影。
她的第一反应是来小偷了!!
可是见到那抹清净的背影,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小偷是没有这般干净的气质的。
她只能用低哑的声音喊道:“站住。”不管是不是小偷,她有必要问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从她的家里出来。
只见身穿白色t恤的他,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背影不由得一僵。
“你是谁,为什么会从我家里出来。”姥姥继续开口问道,然后缓缓地走近了他。
她的话,无疑证明了她就是他所想念的人之一,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没有勇气回答她问的话,也没有勇气转过身去。
三年了,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她老人家了。
“你怎么不回答??”姥姥严声一问,然后就加快脚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以为……这个人只可能是真的小偷,不然不会不敢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在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脸之后,姥姥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眼睛里充满了惊喜跟不敢置信:“少殿,你…你回来看姥姥了吗。”
“姥姥。”冷少殿轻轻地呼唤了一声,眸子里是淡淡的忧伤,他没有想到,姥姥见到他之后,居然会哭。
姥姥老泪纵横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揪心地难受:“姥姥,您不要哭了,我在这里,少殿在这里。”
“姥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姥姥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少殿的手,就像是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了一样。
“对不起,姥姥,让你难过了。”冷少殿一直就是很乖巧听说的男孩,从来没有让长辈为他担心过,更没有让长辈为他哭过,此时见到姥姥哭得这么难过,他心里只有更加的不忍。
他不知道,他回来的这一趟,是对是错。也许没有见到他,姥姥就不会哭得这么难过了。
“碗碗,碗碗她才刚走。”姥姥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变得很激动:“要是她知道你有回来,她一定很开心。”可是,碗碗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刚好在碗碗离开了,少殿才出现。
“姥姥,不要,不要让碗碗知道我回来过。”少殿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乞求,他不希望她知道他回来过,他不希望她知道他亲眼目睹了她跟银澈在一起的所有,他只想在背后当个不存在于她视野里的人,默默地关心她,知道她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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