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不能签,冯大,魏大,们也不能签!皇上的旨意是要们彻查此事,如果们直接把犯提给了东厂,那们就是违旨办事!”
“怎么违旨办事了?只要们都签了字,这就是们议事的结果,怎么就不是彻查此事?”郑储此刻的嗓门倒是比昨天大了许多,尚书的威风显出来了。
“连一份供状也没有,这也算是彻查么?齐律明文记载,凡官司到了司管的衙门,都要先审,之后不能落判的才能将犯并案卷移交他部。”
“……听说您是才从县令提上来的吧?”郑储忍了口气,坐了回去:“不要拿一个县的小事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幼稚!有些事情不知道,就不要乱发话,哗众取宠!”
“有哪些事情下官不知道?”徐汝能冷笑:“是皇上的密旨还是司礼监的?有旨意说可以直接提给东厂?”
“东厂的就外面等着呢!”郑储这会儿是真的火了:“还不明白?”
“也就是说,这个密旨只有您知道?那郑大签就好了……既然不下官职责之内,自然下官不签也无碍。”
“!不签字要来做啥?”
“……?既然是御史,自然是参签字的!冯大!魏大!”徐汝能行了个礼:“如果这个案件进了东厂,那事情就真永无见天之日了。去年三月□就有说江浙乡试漏题一说,后来当事的都被押解了东厂,事情不了了之,今年一月江西又出了相仿的事情,也是不了了之,终于今天闹到了京城……是不是也要不了了之?如果这一字签下去,改日东厂反咬起来,是看了密旨的郑大顶罪,还是们和看了密旨的郑大一起……顶罪?”
“哟!郑大这里好热闹啊!”
六正僵持,所谓东厂的突然走进了厅堂。
“邹公公!”郑储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您快瞧瞧这都察院派来的木头!真是把都要气死了!”
“当了十余年的刑部堂倌,怎么就被一个御史给气死了?”邹公公捏着手上的玉玩应儿,冷笑:“冯大,魏大,只要二位签了字,这也能提了,提走了就和几位大无关,说什么顶罪不顶罪的,背后有皇上说了算,们是操的什么心?”又回头轻蔑的瞧了徐汝能一番:“要顶罪也是们顶得住的么?”
“魏大……们……?”冯大看着魏池。
魏池看着邹公公,想到燕王给她说的——不能逆了黄贵的面子……不能啊!
“魏大!冯大!”徐汝能有些急了。
要保的那个谭公子真的是冤枉的么?
哥哥真的是被冤枉的!
皇上要开杀戒了,务必要保住自己!
魏池暗暗捏紧了袖子——索尔哈罕,要是,会怎么做呢?
“这个……”魏池笑着站起来:“邹公公,虽然们两个协办签了字,似乎事情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是毕竟是三司会审……这事情也要个都察院的说法,既然徐大担不起干系,那自然找个能担待的来签字,也以免到时候有些闲话,这也才是第一天,不过是刑部的多管一天饭食罢了。”
冯世勋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这个也该齐备了再说,应该也不急。”
郑储转念也是一想,不说话了。
大堂上突然安静了下来,邹公公看着魏池,啧了啧嘴角:“魏大还真是名不虚传呐……不过咱家也劝一句,万事不要算得太精了,算得太精了,别怎么活?”说罢,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徐汝能。
“走吧!”
“的邹公公诶……”郑储追出来:“………………”
“郑大请留步,明天,也是这个时候,咱家还来提。”
“这……这……”郑储叹了一口气:“这算怎么回事啊!”郑储想起来此刻得去找都察院的老杨,于是只能威慑的恨了徐汝能两眼,自己先去找他上司告状去了。
邵粟裕和鲁宁自然是跟着他走了,魏池正想上去和徐汝能说两句,可惜冯大好像突然认准了魏池和他站一条岸上,巴巴的一旁候着,于是魏池也只好和徐汝能擦肩而过。
魏池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内的徐汝能笑着叹了一声:“魏公,下官并不如想的那般笨……够了!”
“他说什么?”冯世勋很惊诧。
魏池摇了摇扇子,笑道:“他骂们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索尔哈罕曾经说过,魏池这个人从不回头。
要是魏池在那一刻回头……也许事情虽不会有转变,但至少能说明白吧。
案件太复杂……太复杂……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