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
“他把他订婚的镯子给了,让转交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封义拼死拼活,为的就是把这样一个消息带给那个痴心等他的?为了什么?其实也想不明白。”
索尔哈罕打断她的话:“这和嫁又有什么关系?”
“就想……这样品性的,从未担心过,但是命运实是无常,自杜莨死后,经常会想,抗不过去的命运面前,是不是连也有委屈求全的一天。”
索尔哈罕没料到魏池那一肚子弯弯曲曲的心肠弯曲到了这样的地步,想到自己封义的城墙外,看着滚滚的尘浪遮天蔽日,心中已做好那份诀别。而后峰回路转,自己欣喜雀跃,好像魏池只要躲过了这一劫就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了。
“别咒喜欢的啊!警告!”索尔哈罕把樱桃核吐到魏池身上。
“一点都没变,”魏池躲过了樱桃核:“是不是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索尔哈罕哈哈大笑,摸了摸魏池的头:“的确如此,不过呢,以前就不指望这个外强中干的小女子。注定是一个站原地要等来牵的。”
魏池不屑的摇摇头:“本大是一条狗么?”
如果是一条狗,希望是一条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狗。
索尔哈罕对自己说,这样才能从容的把牵走。
索尔哈罕为了掩饰自己窃笑,狠狠的魏池的坐骑上来了一鞭子。马儿向前一跃,耳边的风声猛烈了起来。索尔哈罕突然觉得前面的那个化作了一种颜色,跳动着融合到有着各样绿色的田野中去了。
们都还活着不是么?所以并不需要思考那些假定的问题,索尔哈罕追了上去,既然们都还活着……那么……
索尔哈罕加了一鞭子,温顺的坐骑撒开前蹄往前面那个影子追去。
跑过了种满樱桃树的小丘,紧接着的又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根据农的提醒,见到皇庄的外墙的时候就要拐上大路。当灰黄色的瓦片出现地平线上的时候,魏池喊了起来:“慢点,慢点,别又跑过了!”
魏池追上去拦住了索尔哈罕:“吃了樱桃这样有力气?跑这么快做什么?”
索尔哈罕故意笑道:“因为是摘的樱桃么。”
“嗯!嗯!还能把樱桃摘成补药了呢!”魏池起身望了一番:“那个应该就是燕王的皇庄了。”
远远的也看不清,只觉得那片围墙连绵不绝。魏池以前来过几次,于是好事的说:“真的挺大,而且王爷有钱乱花,修得比宫里还好。”
索尔哈罕不屑:“比那里还好?那到那里还稀罕个不停?”
“这个不一样,这些虽好,但君臣有别,那里么……想什么就说什么,自然不一样。”
“是么?”索尔哈罕不信:“与的燕王爷似乎关系不一般啊,他似乎待这个亲信也不见外。”
魏池觉得索尔哈罕说的这话怎么有些酸:“和他毕竟是君臣,没听说伴君若伴虎么?”魏池揉了揉手腕:“其实很难讲明,只是……毕竟和是不一样的。”
“照说的,还真要莫感荣幸了?”索尔哈罕哈哈的笑起来。
魏池望着那一片辉煌的琉璃瓦:“若和燕王也有一天濒临封义一战……战后怕就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了吧。”
索尔哈罕拉住了魏池的缰绳:“魏池,魏池……若有一天要和他之间选一个,选谁?”
“啊?”魏池想了想:“这个不一样,和燕王,也许有一天会彼此背叛,也许永远不会。但是和本就没有背叛一说,们永远不会是那种意义上的敌,因为本就是敌,一直是敌,但又一直是朋友。这个事情没法选。”
索尔哈罕很想说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又觉得自己很唐突,于是放开了手,撅着嘴一个往大路拐了过去。魏池赶紧追过来:“喂喂,生气啦?要不再去帮偷些樱桃?这里还算比较熟……”
“得了吧!”索尔哈罕被她逗笑了:“这个不开窍的家伙!”
魏池一直认为索尔哈罕的心思有些古怪,但似乎真正的女孩子都怀有那么点古怪的脾气。至于索尔哈罕所说的不开窍,魏池有些不大明白。青草味的风让魏池想起了索尔哈罕的露台,某一个半梦半醒的午后,迷迷糊糊的感到有来给自己披上绣花的羊毛毯子,于是翻了个身压住那个帮自己紧被子的手。但好像又不是露台,而是那张软绵绵的大床,身旁的搂着自己的腰,呼出的气息有些酸楚。这个不开窍和那一份酸楚似乎有点关系,但好像有没有关系。
“想什么呢?”索尔哈罕指着魏池的眉头。
“哦!哦!”魏池拍了拍自己的脸:“没有,没有。”
“渴了!渴了!”索尔哈罕嚷嚷了起来。
“好好好!前面不远就是个茶庄,赶几步就到了。”魏池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