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江还是忧心忡忡地敲下了紧闭着的大门,尽管他还是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可他还是得来汇报的,“进来。”李耀江听到了大门里的声音,推门而入,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老人,声音低缓道,“老师,事情的情况有变,是出乎我们每个人意料的变化。”
老人将脑袋抬起来,摘去了老花镜,放下手上打开的报告轻轻地皱了眉,“难道心心那里出问题了?”
李耀江摇摇头,缓缓走了过来,“不,老师,心心那里没有问题,是张绍华退出了,退出了猎鹰计划的全部参与,而且已经提交了书面的申请,还有,他交给了心心一份报告,我已经让丫头仔细地看过了,是最新的导弹研究技术的详解,如果不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我甚至会以为,他的心,都是在这个国家,您看看,这是那份申请报告。”李耀江说着将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还有,丫头说,他亲口承认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鹰,丫头说,她信了”。
“亲口承认不是那只鹰?是吗?他倒是有胆量亲口承认这件事情,让我倒也挺佩服他的勇气的。”老人哼了哼接过,翻开文件看了看,抬头看向李耀江,“怎么,耀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吗?我倒是觉得有很大的可能。”
李耀江虽然有些不太明白老人的意思,依旧是老实地点头,“是,他这个人的做法让我觉得很是意外,我们的人跟着张绍华把他送回了家,他很安分,说要陪着太太养胎直到孩子平安出生,可我隐隐约约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老人眨了眨眼,直接跳过了关于张绍华的问题,声音淡淡地问,“丫头那儿怎么样了?实验还进行地顺利吗?”
“一切正常,丫头在实验室里,那两个学生,暂时还不能排除嫌疑,丫头怀疑其中的女生,当然,她仅仅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目前他们仍旧参加训练。”李耀江很平静地说着。
老人点点头,“我知道了,继续监视,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还有,孙乾那儿,布置好咱们的人了吗?绝对可靠吗?”
“一切按老师的吩咐,已经展开工作了,耀江可以保证,绝对地可靠。”李耀江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指了指文件上的签字,“您看这里,老师,我还是有疑问,总觉得这个问题在心里一直堵得慌,还请您告诉我吧。”李耀江的语气很是恳切,老人已经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老人盯着上面的签名看了看,轻轻皱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耀江,你真得想太多了,真得,其他的不是,和他也没关系,我不骗你,相信我。”
“可是血型明明就是一样的啊。”李耀江打断了老人想要说下去的话,老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李耀江轻轻叹口气,走出了办公室,老人看着关上的门,再盯着桌上的文件看了看,随手将文件锁进了身边的抽屉里。
李耀江还是没问出口,他明白的,即使问出口了,老人也从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次一次地告诉他,那个臭小子已经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即使他们真得是兄弟,那也没有人很多意义,没有任何的价值,李耀江有些无奈地靠在了电梯间里,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微微闪了神,那个臭小子,离开三年多了吧,他第一次强烈地感觉,他还活着,可他不明白了,老人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总是闪闪烁烁的,李耀江有些失望,也多了些无望。
温暖看着面前的数据,伸手取过了模型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身边的人皱了眉,“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温暖点点头,“是,我发现问题其实不止一处。”说着伸手指了指模型的接口,“您之前就说过的,我手上的这个模型是按照实物的原比例做出来的,所有的材料都采用的是原材料,可是我不明白,最重要的接口处,为什么却偏偏用了劣质的材料呢?”温暖一下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虽然两种材料惊人的相似,可她还是看出来了,让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张若仪和李和在实验室里发生的事,猛地惊醒了她。
身边的人皱了眉,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看了看,伸手捏了捏,取过一边的试剂用镊子夹了棉球涂在了上面,接口立即崩裂开,温暖皱了眉,抽了抽鼻子,“叔叔,这个问题,是军工的问题吗?还有炸药的问题,我知道您精于计算轨道,可您信不信,这个里面装着的只是非常普通的而且是劣质的c4炸药,更别说是什么烈性炸药了,别说导弹,能把一栋楼炸平了也算不错了,师兄的报告里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其实国家攻关科学技术支持已经完全属于先进水平了,可偏偏,漏洞现在非常明显应该就出在了军工上,我觉得也是,现在,不得不承认师兄的看法了。”温暖说话的时候有些无奈,脸色却很平静。
身边的人叹口气,拿起手上的模型扔进了垃圾桶里,温暖瞥了眼垃圾桶里的东西,伸手拨出了电话,“我觉得,我有必要,现在就见一见导弹的真面目了。”
对面的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赶紧说着,“我得请示一下领导。”温暖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如果我现在过去了,你们还准备列队拦着不让我去吗?”温暖说着将电话递给了身边的人,男人接过,清了清嗓子,“是我,我们现在过去,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活儿。”说着挂上了电话,看着温暖已经脱下了白大褂拿在手上,拿了钥匙和她出了门。
温暖一路上都看着车窗外,眉头锁得紧紧的,男人亦是一言不发,温暖叹口气,“非要毁在这群蛀虫手里。”说着看向了驾驶座上的人,“叔叔,我的报告已经做好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来这种事,让人无语,更让人愤怒。”
“心心,不要着急,你还怀着孩子呢,这群人,我不出山,是猴子都在山中称王称霸了。”说着看了温暖一眼,目光如炬,语气如冰,“心心放心吧,不会毁了的,这种蛀虫,有一个,揪一个,有一窝,端一窝。”温暖听了他的话,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手上的报告,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欢迎二位。”温暖刚推门下车,就看到了一个满面笑容走过来的中年男人和叔叔握手,温暖向后退了退,微微颔首算是礼貌地打过招呼了,温暖有些着急,着急地想要看到成品,径直朝里面走去,被门口的人生生地拦住了,温暖皱了眉,“怎么,还打算不让进去吗?”
拦住她的士兵只是摇摇头,“请您出示证件。”温暖听了,将口袋里的证件递给他,士兵看了看,又看了看温暖,勉强笑笑,“您请。”说着将证件还给她,温暖叹口气,“让技术员直接带路好吗?”说着看向了身后的叔叔,“叔叔,我很着急的。”
叔叔只是笑了笑,“心心别急,先来见见这位叔叔。”说着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贺家的小公主,温语心。”
温暖愣了一下,一下认出来人是谁,笑着走过去,“我都没看清楚是您,心心刚刚没礼貌了。”温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来人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长大了啊丫头,我第一次见到老贺家小丫头的时候,丫头还在跳房子数数呢,转眼已经是大人了啊。”
温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行了,咱们走吧,知道你们来,我刚刚赶回来,这群人三天不收拾就开始嚯嚯了,是得找个时间好好地收拾收拾了。”说着拉着他们俩进了门。
“心心,里面辐射很厉害,之前穿防护服了吗?”叔叔轻声问着一边套着防护服的温暖,温暖点点头,“我就只是看一眼就可以,已经穿了两件了,没事的,我明白。”说着戴上了眼镜,拿着文件夹进了厂房里。
温暖知道辐射很严重的,可现在,怀着小坏蛋的她,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她只想确认几件事而已罢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小坏蛋的安全才好。
温暖其实见过一次导弹的实弹,可现在看着面前的导弹,还是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是渺小太多了,站在升降梯上,温暖看着接口处还未涂层的材料,直接泄了气,原来他们真得用了这种材料,他们可真胆大,不说导弹能不能发射出去,如果真得运去部队发射,恐怕人员和钱财的损失,将是完全无可估量的。
“麻烦放我下去吧,我已经看好了。”温暖拿起了手上的对讲机,看着升降梯降落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温暖一步迈了下去,径直走出了厂房里。
“叔叔,确实是那样的,必须换掉,否则后患无穷。”温暖平静地说着,可是掩饰不住语气的焦急,说着在文件上标注好几个数字递过去,“这个数字就是我们需要材料的种类,虽然看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错了一个元素,可真得不能代替的,价钱相差十倍之多这还是七年前我接触到的数字,现在,估计已经是天价之别了,我想,应该找来供应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本不该是我考虑的,我还是那句话,您提供的弹道数据我已经看过了,真得很精准,叔叔,这一点,我望尘莫及。”
被称作叔叔的人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我知道了,这点叔叔去办,你和我说的事情,我已经给你问过了,晚上的直升机,去吧,听到没有?”
温暖笑着点头,脱下了防护服和眼镜先一步走了出去,男人摸着下巴看了看厂房里的导弹,眉头紧蹙,走出了厂房,拨出了电话,“给我把孙乾的详细资料调出来,我现在就回去,还有,全部停下来,没我的命令,不准动工。”说着走进了停车场里。
温暖站在车边抬头看着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温暖伸手摸了摸肚子,甜甜地笑出声,“小坏蛋,妈妈晚上带你旅游去见你老爹怎么样啊?这个主意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