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杀杨三,许东快速赶到了发条身边。
这头怪犬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它身上被射中了十三只箭矢,箭矢威力惊人,每一支都没入血肉仅余一截尾羽,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且箭矢上附带颤劲,导致箭伤上往往出现撕裂效果,仍有大量鲜血泉水一样流淌出来,将发条的身体染成**的血红。
感受到脚步声,趴伏在地上的巨兽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从中可以见到浓浓的孺慕欢欣之情。
许东的脸色苍白得惊人,过分的消耗下,跑到发条身边时候甚至踉跄着扑倒。见到发条这副凄厉的模样,忍不住鼻头一酸,两行泪水夺目而出。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的是谁,那必然就是发条了。发条从出生没多久就一直跟随左右,两者之间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饲养员和珍兽的关系,更是饱含了诸多情感。可以说,只要许东一句话,就是对面是一片刀山火海,也是义无反顾。而为了发条的安危,许东同样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种千劫万难共同走过的深厚感情,哪能是区区一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
许东强忍住疼痛,坚持着开始给发条检查身体。越看越觉得惊心怵目。每一支箭矢都深入体内,有的从骨头的缝隙穿透,有的刺入内脏。并且箭头相当恶毒,设计出密密麻麻的倒钩,一旦以蛮力拔出,必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样扯下来大块的血肉。
其中最致命的地方有三处,一处在咽喉,一处在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再有一处从肋下射入,贯穿了三处内脏。在这样的伤势下,只要把箭头拔出来,那么发条必死无疑。而倘若不进行疗伤,发条同样必死无疑,只是时间先后。
而要把箭头拔出来,以许东目前的手段,根本无法做到。
嘤嘤……
许东痛苦得发出了压抑的恸哭,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不断坠落,失声下语无伦次地悲戚呢喃:“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忽然脸上传来了一点温热,一条软绵绵的大舌头轻轻舔着他的脸庞。肺部胃部遭受重创,舌头上全是血液,糊了许东一脸的鲜红。
许东悲从中来,放声恸哭,无助得像一个小孩。
发条有点累了,扯了扯嘴角,舌头啪嗒的一声坠落,沾了满满的尘土。
许东发出凄厉的嚎叫,“发条!!”
悲戚绝望的声音缭绕不绝直冲云霄。但生命终将消逝,声音终会散尽。很快的,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灰色的寂静。许东抱着发条的脑袋,轻轻地抚摸着,瞳孔失去焦点看向天空。什么主线任务,什么毁灭者,所有的所有,随着发条之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体内的力量已经彻底枯竭,并且也是身受重创,而发条死亡的打击俨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心中的坚持和信念,乃至求生的欲念都彻底摧毁。
不知道何时开始,一片乌云从天边安静地滚荡过来,铺天盖地之下连阳光都挡在外面,天上地下彻底陷入灰暗之中。
滴答!
忽然一滴雨水落在了许东的脸上,冰冷刺骨,寒意钻入毛孔,令人十分难受。
下一秒,暴雨从天空泼瓢一样撒下,铺天盖地如同要彻底洗涤这片污秽的天地,全世界从绝对的死寂迅速转变成倾盆大雨淋漓尽致的沥沥淅淅。
就在这时候,许东轻轻放下发条的脑袋,浑身湿透的他掏出了血纹匕,猛地直指苍穹。
“我知道你一定注视着这里。”许东呢喃着,他的声音直接湮灭在了雨幕之中,哪怕有人站在五米之外,都根本听不到。偏偏他的语气是那样笃定,祂一定听到!
“你之所以将我唤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帮你做事吗?我不知道你选择了多少个像我这样的人来为你服务,但我相信,一定不会多。”许东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虽然你把我救活,又将我召唤到这个位面,我和你之间也不过是公平交易。我并没有亏欠你什么。”
随着许东话音刚下,一道刺眼的闪电徒然划破长空,接着,那恐怖绝伦的滚滚雷声才轰鸣而来。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许东渺小若一只蝼蚁。
许东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老子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还没活够,但我不怕死。现在我们再来做一个交易吧!”
这一次,万千紫电在天边闪现,神威无敌万物拜服,接踵而至的惊雷之音浩浩荡荡震耳欲聋,仿佛天上居住的神祗发怒,要毁灭天地,给人以无穷尽的恐惧震怖!
一道雷霆自万米高空转折劈下,轰隆的一下重击中一家房屋。顿时房屋化为齑粉,原地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凹坑,凹坑里熔岩暗红流动,青烟弥漫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