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叔父,你在里面吗?”郭女王一边敲门,一边扯着脖子喊道:“袁公子来看您了,快开门呀!”
望着这丫头的倩影,袁谭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初见之时,总觉得对方太过泼辣。相处日久,却又觉得她越来越可爱。
过不多时,只听“吱哟”一声,房门被人打开。紧接着,荀彧探出头来,诧异的问道:“袁公子,你不去城头御敌,来见在下作甚?”
袁谭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听闻先生身体不适,晚辈特来探望先生。”
荀彧叹了口气,低声道:“请进来吧。”
说着,闪身让到一侧。
当下,两人来到屋内,自行找地方坐下。
荀彧目视袁谭,低声问道:“敢问公子,战况如何?”
袁谭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先生之才智,怎会猜不到战况?”
荀彧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颤,苦笑道:“如此说来,丞相又败了?”
袁谭盯着荀彧,一字字问道:“先生,你真的希望曹贼攻下兖州么?”
“这……”荀彧避而不答,对着郭女王笑道:“别愣着呀,快给袁公子泡茶。”
郭女王怔了怔,俏脸涨的通红。她站起身子,声若蚊蝇的说道:“知道啦!”
等她走入内室,袁谭转向荀彧,沉声道:“先生追随曹贼日久,必然知晓曹贼攻克兖州后,会做出何等行径。倘若满城百姓皆死于曹贼之手,先生作何感想?”
荀彧垂下头,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他很清楚,曹操生性残暴,最喜欢纵兵屠城。
他之所以追随曹操,是希望对方能够匡扶汉室,替天子消灭各地的军阀势力,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可曹操的行径,却屡次突破人类底线。除了屠城之外,曹操为了扩充军饷,创立了摸金校尉,专门负责挖坟掘墓,偷死人的东西。
单是这一条,便令荀彧极为不舒服。不过,他多次苦谏,曹操依旧我行我素。
两人尊卑有别,他心中不喜,却不好多说,只得假作未知。
沉默良久,荀彧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袁公子所言,在下岂有不知?只不过……丞相待我不薄,我……”
说到这里,他顿住语声,将目光移向别处。
“先生此言差矣,”袁谭收敛笑容,正色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先生满腹才学,何必执迷于曹贼?更何况曹贼大势已去,日后必被我所擒……”
不等他说完,郭女王提着茶壶,快步走了过来。
“茶好了,你们尝尝。”
说着,提起茶壶,替两人斟满茶。
袁谭和荀彧对望一眼,默契的端起茶杯,缓缓品着茶。
……
夜色渐深,城头守军举着火把,目光空洞的看着远处。
他们都是张郃的部下,张郃打了败仗,军士脸上无光,守城也不积极。
忽然,一名军士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问道:“老六,换班的人还没来吗?”
被唤作“老六”的人叹道:“再等等吧。”
“等多久?”
“半个时辰……”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片刻后,马蹄声由远及近,径直来到城下。
老六吃了一惊,叫道:“敌军趁夜攻城,快……快告知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