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津的营门上,吕威旷引着袁谭高览登上了白马津的寨门,还未靠近,就先是听到了白马津外一片喧闹嘈杂之声。
高览和吕威旷对视了一眼。
顶盔掼甲如临大敌,一脸严肃的白马津守将对高览袁谭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一言不发的领着二人登上寨门,然后展臂一指,一声长叹。
袁谭表情严肃,高览已然目瞪口呆。
人,白马津外,密密麻麻皆是渡过黄河,往兖州逃荒,以求一条活路的难民。
从青州到徐州的灾民们或坐或卧,脸上满是悲戚之容,嗷嗷待哺的幼儿和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身的老人们仰头看去。
他们认不出袁谭和高览,但却看得出寨门上吕威旷那身光鲜衣甲绝非寻常士兵可穿。
于是乌泱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方向,皆是朝着寨门涌去,一时间哭喊声震天。
“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活不下去了啊军爷,我孩儿两日未进半点米粮了啊……”
吕威旷咬咬牙,拽着袁谭和高览转身下了寨门,袁谭还在沉思之中。
高览却已经忍不住发问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青徐那边何以来了这么多灾民?为何又都到了白马津这里?”
高览不问还好,一问吕威旷却是气的咬牙,但片刻后却又无奈苦笑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青徐大旱,曹贼连年征战,哪里来的粮草救济,难民们只能往最近的兖州跑。”
说着,吕威旷又是无奈摇头:
“都他妈想做好人,郭吕子眭元进那几个带着兵在黄河对面游弋,结果看到难民分出点粮食,就指着路让他们来兖州!”
吕威旷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恨不得指着眭郭二将大骂。
他们是做了好人,可吕威旷就抓瞎了啊!
这么多难民,少说也有近十万,兖州眼下原本兵粮就不足。
这十万难民一放过去,别的不说,兖州方面肯定要救济,但一旦开仓放粮。
十万灾民放开肚皮吃,要不了几天就能把兖州的军粮储备给吃崩溃。
到时候,兖州云集的二十万河北大军就要陪着这十万灾民一起逃荒了。
“他们放了人,可我不能放啊!我可是有白马津渡口把守着啊!到时候二十万大军真要逃荒,丞相一定会治我的罪!我招谁说理去!”
吕威旷说起这事就是委屈的要死。
白马津已经快没存粮了,十万难民云集,白马津前前后后,最多的一次常规驻军也就几千人。
能够有多少存粮?
“七天!最多七天!少将军,您可一定要和丞相说说啊,七天之后,要是难民再不得一个妥善解决方案,我老吕可能真要带兵驱散这些难民了!”
吕威旷说的很无情,但他也是实属无奈。
眼下这些难民还能够老老实实的白马津下面等着,见到他吕威旷上寨门还能冷静下来只是哭求。
就是因为知道白马津每日起码还能够给他们送上一碗粥吊命。
但一旦这碗吊命的粥也没了。
眼下这哭求的十万难民,必然会当场变成暴匪乱军!
到时候,哭求吕威旷的那些人,就会成为第一个扑上来咬死吕威旷,冲击白马津的乱民!
高览也麻了,他跟着袁谭来这里之前根本没有想这么多,事实上不止高览。
包括兖州城里的袁绍都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已经严峻到了这种地步!
十万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