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铁壁,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在这样的逆境中,都能够给我军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袁谭一步向前,乌骓马紧紧跟在他身后,时而做鸣嘶之状,想要让主人骑乘着它在城中奔驰,斩杀敌军。
只不过袁谭并未理会乌骓马求战的切心,目光停留在曹仁身上,轻声赞叹道。
即便是庞德和黄忠,哪怕内心高傲无比。
此刻看着曹仁的眼里,也不无敬佩。
易地而处的话,无论是黄忠还是庞德,都没有信心,可以让自己麾下的将士们,战意保持到这个时候。
恐怕早在寿春城破的那一刻,自己麾下的士兵们就已经想要裹挟着自己。
或是弃城而逃,或是临阵投降了。
但曹仁却能够依仗着平日里的威信,硬生生支撑着三万生力不足的寿春守军。
在寿春城墙告破之后,依旧沿着寿春城城内的道路,和袁谭部的两万大军纠缠了半日。
半日时间内,寿春守军除了一少部分投降以外,绝大多数,都是战死在沙场之上。
单单是这份悍勇和刚毅,曹仁就足以赢得所有敌将的尊敬。
听到袁谭口中的赞誉,曹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曾几何时,他也好,曹操也好,甚至曹营中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将。
都没有将袁谭这个小字辈放在眼中,尤其是军中的细作,探知到袁谭那些荒唐行径之后。
这种无视,更是转化为了极度的蔑视。
只不过,随着官渡之战的失利,袁谭的强势崛起,使得曹营上下,越来越重视起这位袁家大公子的能力起来。
曹仁哪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袁谭到底是如何做到一飞冲天的。
毕竟,正常的年轻人,似袁谭这般大的年纪,每一个都是意气风发,锐志难挡。
偏偏袁谭,自始至终,都是以一副纨绔模样示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忌惮什么。
曹仁深深的看了袁谭一眼,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纷杂的念头驱散出脑海,缓缓说道: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但求一战,以慰平生。”
自从袁谭攻进寿春城的那一刻,曹仁就知道,自己绝对是逃不掉了。
这无关乎自己的能力高下,纯粹是袁谭这个敌将,给不给自己机会。
而事实证明,袁谭显然没打算来一个放虎归山。
所以曹仁当时在城楼上,短暂失神悲戚之后,很快便整理好了思绪,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跟着那名亲信大将一同突围的话。
一心要将曹仁留在寿春的袁谭,决计不可能放过那名亲信大将。
而有乌骓马在手,又有天下第一豪勇在身的袁谭,若是直接追击他们。
不要说曹仁,便是那名被他派去报信的大将,都难以逃脱这一死劫。
反而是自己留在寿春城中,用生命,拦阻袁谭,倒是能够给传信的将领,争取一二分生机。
好在,曹仁没有赌输。
或者说,曹仁从一开始就没有料到,袁谭根本不在意虎蹲炮的情报被泄露出去。
反正,就算泄露了,其他诸侯也没有本事去制造弹药,哪怕是最简易的火药弹。
没有火药的配方,想要铸造,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况且,袁谭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多次使用虎蹲炮。
只不过是因缘际会,这才让寿春城,成了虎蹲炮一战成名的基石。
“甚好,请将军上路吧!”
见到曹仁眼中,已经流露出死志,袁谭也不想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