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蒋氏还真就应下了,过得三日便带着姜云一同到了陆家,这让罗氏都有些吃惊。
长孙愉愉见着姜云时,虽然因为陆行和陆绒对她的吹捧导致她心里有些不平衡,可还是得承认,每次看到姜云都是一种享受。要说美,姜云自然是追不上长孙愉愉的,但她就是有那种让人看了还想看的魅力。
尤其是姜云的身上总缠绕着一股令人怜惜的轻愁,更是叫人欲罢不能地想抹掉她眉梢的云翳。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长孙愉愉觉得姜云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尤其是脸,瘦得腮帮子都有些凹陷了。她原还担心姜云怕是吃不了爬山的苦,谁知她们一提乐社,姜云二话没说地就直接应下了。
如此爽快,倒叫人有些喜欢她了。
事实上,陆行和陆绒对姜云都知之甚深,推荐得也完全没错。长孙愉愉她们最近乐社的事儿一直没有进展乃是遇到了瓶颈,总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和谐的音效。姜云听过一遍之后,就道:“我觉得这里头可以加上一点儿鼓声,用来定音,铜锣和唢呐都可以加进来。”
长孙愉愉忍不住道:“我们又不是给人红白喜事送礼的。”
姜云轻轻一笑,“县主,不是那样的,有些乐器只是起个点缀作用,却有意想不到之功,我们不妨试试,不行就搁下便是了。”
长孙愉愉依旧认为加上鼓点,铜锣和唢呐之类的,她们这乐社就成笑话了,然则她也不能就这么拒绝姜云的提议,那样就显得她不能纳谏了。
然而姜云的提议真的不错,鼓点定音一加进来,整个效果就不同了,众人的节奏和韵律似乎更能统一了,当然这还全得靠姜云在其中指挥。
姜云对音乐真的有一种天生的亲切,长孙愉愉不能不服。
“县主,我觉得你还是别弹琴了。”姜云道。
长孙愉愉狐疑地看了眼姜云“我弹得不好?”如今乐社里是她和周冰雅在抚琴,一开始本来只有周冰雅的,但众人商议后觉得一个人弹琴显得有些单调,所以长孙愉愉才加入的,她本就最擅长抚琴。
姜云摇了摇头,“不是。”她沉默片刻后道,“县主的琴艺出类拔萃,很少有人能企及,然则这乐社所重乃是合音,县主的琴艺却是太出众了,反而不协。”
长孙愉愉有些分不清姜云话里的真真假假了,该不是怕她下不来台才故意这么“吹捧”她吧?
“那我能做什么?”长孙愉愉问。
姜云想了想,“洞箫县主可以试试,单支确实有些空洞。“
长孙愉愉从善如流,然则姜云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吹得不好?”长孙愉愉感觉自己都被姜云给整不会了。
姜云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料到县主,无论是琴艺还是箫艺都臻化境了。”
长孙愉愉苦笑,“你这是真夸我呢,还是损我啊?”
众人齐齐都笑了起来,“县主你自己的技艺如何,你都不清楚么,你品评别人的技艺时不是头头是道的么?”
长孙愉愉有些娇憨地道:“从小逢人都是夸我的,也不管我是不是真值得夸,所以弄得我现在都不知道大家说的是真话假话了。”
陆绒也在旁边笑道:“这大约就是那所谓的开心的烦恼了。”
众人又是齐齐开笑,便是姜云那总是带着薄愁的脸上都云开雾散了。
众人笑了会儿,最终姜云把长孙愉愉给安排到了打鼓上头。
不过能人终究是能人,长孙愉愉不过是捣鼓了三、两日,就已经把鼓点给玩弄得游刃有余了,而且不是一面鼓,她给自己弄来了一面一人高的巨鼓,还有四面两尺来宽的大鼓,以及八面用脚踩的脚鼓,另加一组由小到大的手鼓,小的只有碗口大,大的有海碗那么大。
总之,长孙愉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显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出众的,看着她就会忘记旁边所有人。
姜云也是忍不住好笑,“县主,这是乐社,不是以一人为中心的,而是所有人都得为着一支曲子而努力,并不是只展现自己。”
“是了是了,有你在,谁还能注意到其他人啊?”陆绒也帮腔道。
长孙愉愉无奈地摊摊手,“那我低着头就敲一面鼓行了吧?”
姜云道:“其实这把鼓加进来,我们也都是头一遭不知道效果如何,县主这么一捣鼓,却让我有了新的思路。四面大鼓都留着,脚鼓留一面,手鼓的一组都留着。县主听着她们试奏,你觉得可以敲鼓的地方你就敲,咱们先试试。”
长孙愉愉却没想到姜云还让自己自由发挥,她笑着应了,心里其实也觉得敲鼓挺好玩儿的,一时玩得上瘾,随着韵律而敲击鼓点,竟然次次都好似敲人敲在了心坎上,也不得不说,长孙愉愉在乐艺上的天赋并不输给姜云,只是两人所擅长的方向不同而已。
当然目前看来,还是姜云更凸显,因为她才来不过五日,就根据众人的特色,谱出了一曲《山阳》,一人全揽琴谱、箫谱、笛谱、琵琶谱、箜篌谱等等,看得人是瞠目结舌,佩服她的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