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太太又气又恼:“她那脑子也不知道是如何长的。眼皮子这么浅,她难道就看不出来我这么讨好那两个臭丫头,是在给她铺路吗!?真是,愚不可及!”
曾老太太恨恨道:“抄佛经打个什么用?让她抄《女戒》、《女则》,抄到她自己知道犯了了什么错再出来!”
曾老太太睨了周嬷嬷一眼:“谁也不不准为她请求!就算是婧慧来求情没用!”
周嬷嬷被曾老太太的眼神瞪得心里一凛。忙低头应声。
曾老太太想起这件事心里几发气,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心中翻滚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她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想借着茶水消消气。
茶碗递到鼻间的时候她几不可见地颦了颦眉,她皱着鼻子嗅了嗅,眉头越皱越紧,直到深深地挤出了个川字,顿时老态毕露。
她将手中的茶碗倏然一摔,茶水砰然洒落,不少滚烫茶水飞溅到了周嬷嬷身上,顿时湿了一片裙角。
曾老太太勃然变色:“是谁沏的茶!怎的有股汤汁的味道!”
边上伫着的一众丫鬟脸色刷地全白了,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
“老太太恕罪,老太太恕罪!”她们乱乱喊道。
又好几个丫鬟哭着喊着被拖了出去。
曾念芳静伫在游廊拐角处,望着那些满脸惊恐犹自尖叫求饶的丫鬟被婆子越拖越远,她面色渐渐地发了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站得太久,她的双腿倏地就软了下来。
“姑娘!”
她身旁的大丫鬟建兰忙上前扶住她。
曾念芳脑海里闪过丫鬟们被拖走时惊恐万分的面庞,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姑娘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建兰惊讶道。
春衫浅薄,而曾念芳整个里衣都汗湿透了,黏黏地贴在背后。
曾念芳恍然未晓地摇摇头。
她面如金纸,脸色难看极了。
“姑娘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哪里病了?”建兰更是着急。
“是啊,十妹妹可是病了?哎呀,病了可不行,老太太知道肯定又要担心了。十妹妹若是真的不舒服,可得赶紧请了大夫。”
一道悦耳好听的声音从槐树下传过来,随着轻轻的笑声,两抹身影从槐树后走了出来。
为首的女子个子高挑,眉眼静谧剔透,乌发碧衣。亭亭玉立。正是曾念薇,她身后跟的是香草。
曾念薇从容地走到曾念芳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关切道:“呀!十妹妹脸色怎么这么差?黄黑黄黑的,难道真是生了什么病?”
曾念芳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她定睛看清是曾念薇,心头火起,跳脚道:“你怎么能偷听人讲话!”
曾念薇扬唇一笑。
“十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姐姐要去给祖母请安,自是要从此路过。远远地看见十妹妹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想做何事,姐姐怕惊扰了十妹妹。所以才稍作停留。姐姐本欲等妹妹完了事才过去。谁知妹妹这一站就是许久。姐姐等到脚都麻了,见妹妹并无大事,又听得建兰说妹妹病了,一时关切才过来了。”
曾念薇似笑非笑:“姐姐本是关心妹妹。然妹妹此话,真是让姐姐伤心。”
就是说,她全看见,也听见她说的话了?
曾念芳神情几变,脸色更难看了。
“姐姐真是说笑,妹妹刚刚只是脚崴了崴,才停下来休息片刻,何来鬼鬼祟祟之说?”曾念芳强自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