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
朝阳趴在地上,缓缓闭上双眼。
隆帝没有了呼吸,她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从微弱到停止。
崩溃往往来自一瞬间,朝阳忍不住匍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悲悯什么,是悲哀隆帝的一生,还是悲哀自己和母亲白狸的路……
生来便是棋子,任人玩弄摆布,何其悲凉。
“陛下!”朝阳中规中矩的跪着后退,大喊了一声。
薛神医不敢走远,一直都在殿外。
听见朝阳哭喊,快速冲了进来。
“陛下……”薛神医紧张趴在床边,小声唤了一句。
“陛下……”伸手试探鼻息。
薛神医面色惨白。
这个终其一生都在筹谋算计的帝王,陨落了。
“陛下!驾崩!”
宫中哀钟长鸣,殿外太监哭喊。
“陛下……驾崩……”
……
隆帝在位二十六年春分,隆帝驾崩,长眠正宫。
奉天隆运盛世,建江南战城,绵延数百里,阻隔外族入侵,护江南十二城不受战火纷扰。
上修水坝,截流蓄水,下同五河,整治农田。
杯酒削兵,科举选拔,除奸佞,废长孙独权,整治朝堂……
追其一生,虽无开国皇帝之功勋,但足以让史官铭记。
……
“朝阳郡主,陛下可曾留下遗诏……”大太监走了进来,深意开口。
朝阳身形虚浮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出殿外。
正阳殿外,后宫三千,权臣俯首,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朝阳站在高处,俯览跪地的众人……
第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朝阳郡主!陛下可留遗诏?”太监再次提高语调,尖锐着嗓子询问。
那声音透着丝丝威胁,还有急迫。
朝阳看了大太监一眼,又看了看萧君泽。
嗓子像是被人灌了毒药,沙哑生疼。
“朝阳……”萧君泽贵为太子,理应跪在最前面。
他紧张的握紧双手,冲朝阳摇头。
无论隆帝留下任何遗诏,都不要说……
隆帝,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朝阳的视线与萧君泽撞上,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被人推搡,摔在了太子出行的花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