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些天,不知是因为热还是怎地」
「晚上心口格外难受,像是有口气压着」
朱允熥说话之间,露出左边的手臂。
它看上去和右边没什么不同,但就是一直在抖。
「皇上还是平躺着睡不着?」
周德清一边施着银针,一边问道。
「也不是睡不着,就是半睡半醒的一下就憋醒了」
银针被缓缓的扎在胳膊后背的穴位上,只扎了几下周德清的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汗水。
他的神情愈发的专注了,但还要留出些余地来,听皇帝的唠叨。
「是不是朕的心肺呀」朱允熥又道,「朕早年间的病就没去根」说着,叹息一声,「朕既无恶习又无外伤,也不知为何正值壮年却一身病呀!」
「人的病,不一定是后天的,兴许是先天」
说着,周德清的手猛的一收。
不由自主的看向旁边,发现边上的邓平正满脸狰狞的盯着他。
「臣罪该万死」周德清慌忙跪倒。
「起来!医者父母心,你不过直言不讳,哪里有罪?」
朱允熥淡淡的笑道,「快起来,朕知道你是厚道人怎么会怪罪于你!」说着,回头瞪了眼邓平,「把你那阎王脸收起来!」
周德清说的有道理,有的病不是后天的,兴许就是先天在娘胎里带出来的,或者说是遗传的。
那么自己遗传谁了?
自己的生母二十多岁就没了,生父朱标英年早逝
祖母马秀英活了五十一,外祖父活了四十。
前些年他的两位舅父病故,也只是五十多岁而已
「呵!」
朱允熥无奈的笑笑,好似他的直系亲属都没有长寿的呀。
「您晚上平躺着睡着不,未必就是心肺,您别多想」
周德清控制着忐忑的情绪,低声道,「也可能是舌头,咽喉」
「那你说,朕的左手一直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允熥微微转头,「这两年越发明显了,抖的时候胸口也莫名其妙的好似有针扎一样甚至有时候心悸盗汗」
「可能是北方气候干燥」
周德清后背渐渐被冷汗湿透,开口道,「皇上您水土不服」
「太医也看了,民间所谓的妙手也看了」
朱允熥叹口气,「就是找不到病根。」
「所谓病,三分在治,七分在调理」
周德清断断续续的道,「微臣还是建议,皇上的饮食要清淡些戒酒早起早睡,多吃些安神的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