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他们,就是曾经,师公和雁三儿吗?
就这么,这么两个死,落魄半大孩子?
我那个风骨绝佳清贵无双师公,还有那个杀气凛然性子直爽雁三儿……
人常说,英雄不怕出身低,他们两位要当年真这么落魄,那出身可以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那个人贩子先离开了,白宛叫过旁边一个闲汉来,让他去雇了辆驴车。看起来这两个人是没办法再走半天路跟她回城去了。她又从旁边儿小食摊儿上买了两碗杂面汤。
那两个孩子喝汤时候,我倒是看出来一点端倪。那个顾不得烫大口猛灌,他手生得很好,用雁三儿跟我讲过话来形容就是:一双天生练剑手。
是,人我认不出来,可手我认得出来。
因为雁三儿这几年时时到沙湖来,教我拿剑,拔剑,练剑,有时候手把手比划,我怎么会认不出来这双手。
还有,另一双手。
细瘦,纤长,虽然,虽然现没有那么白皙,没有那么优雅,咳,可这是师公手,我当然也认得。
可是……
我加疑惑了。
怎么……怎么会是白宛买下了师公和雁三儿?
雁三儿可从来没提起过啊。
而且,如果是白宛将他们从人贩子手里这样救下来,那后来白宛怎么会倒过来成了师公徒弟?
这讲不通啊。
雷芳喃喃小声说:“这不是我梦,肯定不是。”
是,我现也能判断,这应该是我梦。
也许是,我和雷芳梦境连接了一起,所以刚才她会遇到她未来姐夫,而现又遇到了我师公和雁三儿。
驴车过来,我看着他们上车而去,后头急追了两步。
可是眼前一切,象是水中幻影一般动荡起来,雷芳后头喊我:“小笙,小笙!”
忽然间所有一切象彩纸般破碎成一片片纷纷坠下,我忽然醒了。
原来雷芳不是梦中喊我,而是她已经醒了,顺便将我唤醒。
“哎,刚才我们……”雷芳抓着我手:“刚才咱们是做了同一个梦,对吧?”
我点了点头。
那个梦太过真实了。
真实不象是一个梦。
平时做梦,醒来后印象模糊,梦中人面目,梦中情景,都象雾里看花,极不分明。
可是这个梦里,气味,颜色,声音……一切一切,有如身临其境。
雷芳也同我一样恍恍惚惚,心神不定。
“真是,这个梦……”她看一眼窗外,春雨绵绵不止,外头天色才刚蒙蒙亮。
和我满腹疑窦不同,雷芳却兴奋地差点儿手舞足蹈,一心想再试一试。可是既然人已经睡醒了,短时间内想再睡着做梦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我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