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战给俄罗斯带来的唯一好处,恐怕就是列先生带来的红色巨熊了。
可东华的底子比俄罗斯还要差,因为没有工业基础,压根儿就没成体系的工人阶级,根本不可能复制。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流亡者,我的父母因为革新,被朝廷处决了。那个裴先生,出卖了革新。”
“真是可恶!”
“这种该死的背叛者!”基里安气急,这不是伪装,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在他看来,苏格兰的革新运动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背叛者。
“但我其实对他也谈不上什么恨意。”
这是实在话。
即便是原主,对裴元侨也没多大恨意。
裴元侨和原主父亲是理念有别,充其量是蠢,但还算不上多坏——迂腐,无能。
有他没他,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更别提原主的情绪,现在对张怀生也造不成多大影响了。
“所以,我想帮他。”
“正如麦克卡尼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不希望那些跟我说同一种语言,读同一种文字,有着类似长相的士兵们,用着老式击发枪,去跟英国人和法国人战斗。”
其实大概率面对的也不是英国人法国人,而是两国的殖民地军队,也就是东南亚人和天竺人。
“只是理智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不仅危险,而且于我个人而言,也没什么利害关系。”
他保护了裴元侨,难不成大顺朝廷还能给他发一笔钱,或是特赦状?
亦或是同盟国老大威廉二世,听闻此事能赏他一枚小胡子同款的铁十字勋章?
基里安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该怎么表达。
“瑾瑜,我不是什么聪明人,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很少思考,也很少去纠结到底为什么要做某件事。”
“我觉得,如果一个人想做什么,就该做什么。”
基里安露出了一个有些憨的笑容。
他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的,嘴里还叼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顿时又让张怀生产生了某种冒犯的联想。
“如果能很轻易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那可算不上什么不聪明的人。”
张怀生露出了一丝笑意,其实基里安说得很对,有的时候的确没必要去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做某件事。
想去做就做了。
麦克卡尼命令不了他,但张怀生的确被他说动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丢掉了还剩半截的香烟,碾碎了火星,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