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心中难免有些恍惚,想起小钱临死前还跟我勾肩搭背,一起畅聊从大学校园走出社会之后,那段充满青涩的时光,心中就忍不住一酸,这哥们的命实在是不好,而且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我而死的。
我看着容护法,说那周莹呢,她曾经说过,会一个一个地找到和小钱的死有关的家伙,然后一一报复,这件事你参与过了没有?
容护法冷笑道,“有大姐在,周莹又能做什么?最终还不是只能乖乖听话,不过,她倒是杀了一些人,就连那天晚上,给货车司机下咒的歪老三也给她杀了。”
我“哦”了一声,“最后一个问题,罗兰在哪儿?”听到我的话,容护法怔了怔,然后抬头,一脸揶揄地看着我,说你不会吧,难道真想找我大姐报仇?
我猛然一个耳光反抽过去,她精致的脸上顿时多出了几个鲜红的指引,然后我揉着手背,把胳膊收回来,望着一脸错愕的容护法说道,“我记得我有讲过,我这个人呢,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态的,我问、你答,这就是缓解尴尬的最好方式,或者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她铁青着脸看着我,收敛起了脸上的所有媚笑,冷冷地说,我不知道。
我笑了,从茶几上抓起了匕首,轻轻凑到容护法的脸颊边上,狭长的刀刃轻轻游走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我不得不承认,懂得修行的女人一般都驻颜有术,而且这位容护法想必也和罗兰一样修炼过某种魅惑术,那种楚楚动人的身材,的确足以让大部分男人都觉得心软,下不了手。
只可惜我并不在此列,当刀刃轻轻划在她脸上的时候,容护法呆滞了一下,紧接着便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颤声说你想干什么?
我说你觉得呢?对待敌人,我从来没有过心慈手软的先例,既然你已经落在了我手上,乖乖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和你并没有太大的过节,可对罗兰却有,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可以放你离开。
我的脸色很平静,然而内心深处的愤怒,却很少有人懂,当年的我不过是个每个上下班,享受平庸生活的普通人,却硬是因为原本不属于我的责任,被卷入了一场风波闹剧之中。
最重要的是,罗兰这条外表美艳、然而内心却无比残忍的美女蛇给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因为她,我曾经感受到了屈辱,所以现在打算讨回来,就是这么简单。
容护法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我,“你不会是大姐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今天你只要放过我,我便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她不会再找人对付你了,或者我可以替你做一个引荐,让你加入到我们这个组织当中来,我们很欢迎像你这样的人。”
我笑了,将刀刃下移,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说你在跟谁说话呢?现在的局面,我并不是再跟你谈条件,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罗兰在哪里,我就放过你,不说,就代表死!
她一脸无畏地看着我,尽管脸色还是那么从容,然而微微闪烁的眼眸却出卖了这个女人的紧张,难道出卖了大姐,我就能活了吗?你根本就不了解大姐对待背叛者的手段,与其受尽折磨死在她手上,倒不如让你把我死了,至少还有个痛快,而且,大姐一定会帮我报仇的。
这女人如此嘴硬,倒是让我有些难以取舍了,下意识又把目光转向了乖乖躺在地上的魏军,试图寻找别的突破口,然而容护法冰冷的一句话,却让我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觉得他能知道些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她这句话说得蛮有道理,从魏军之前对待容护法的态度上看,这家伙在这个势力构成中扮演的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显然接触不到核心秘密,或许连和罗兰见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好再度将目光收回来,对着容护法说道,“最后一个机会,快告诉我……”
这话只说到一半,我后背心就徒然蹦出了一种好似被毒蛇叮咬的感觉,浑身每一道毛孔都在收缩,同时耳边则传来一道冷风的啸响声,徒然回头,却发现一道乌光撞破了玻璃,化作笔直的流线,猛然朝着我眉心处射来。
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我下意识跳下茶几,那道黑色的光几乎贴着耳根划过,“砰”一声打在了墙壁上,随即那墙壁上炸开一道裂纹,我这才看清射向我的,居然是一截仅有三寸长的透骨钉。
“是你?”我沉着脸回头,将目光静静地注视在了大厅门口的位置,门口随即走进来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双眼笔直地看着我。
周莹!这个在小钱枉死之后,便选择杀人离去的女人,此刻居然出现了,而且一声招呼都不打便朝我下了重手,若不是我反应够快,恐怕已经给她暗算成功了。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还真是让人意外啊!”周莹缓缓地走进了大厅,充满寒意的目光扫视着我,又很快转移到了趴在地上的容护法身上,说小妹,你是有多不谨慎,才会落到这个家伙手里。
“二姐,快救我,救救我!”容护法之前形容周莹的时候,显得咬牙切齿充满了嫉妒,然而此刻却好像一条乞怜的小花猫一样,趴在地板上委屈极了,双眼通红好似要哭出来,“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告诉他大姐在哪儿,他就打算杀了我。”
“哦,那你告诉她了吗?”周莹十分平静地说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背叛大姐呢,你快带我走,救救我!”容护法急忙求救,那张美艳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哀求,周莹款款落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说你对大姐真的这么忠心?
容护法拼命点头,说当然,我……
唰!
一道白光掠过,瞬间就割破了容护法的气管,她脖子上咧开一道狰狞的血线,然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仍旧自顾自地表述着忠心。可张了张嘴,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气腔已经被鲜血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尖叫,死死捂着渗血的脖子,却无法发声,声带中全是血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