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思忖一下,便盯上了人家的老母鸡,打算煲个鸡汤。
——她觉得煲汤最容易。
于是长宁说干就干,围上襜衣绕着篱笆跑了几圈,追得满院子鸡飞狗跳。
王府初建,人手不多,大都在前厅招待客人,厨娘也忙着准备晚膳,长宁只能靠自己。
她原想抓只活蹦乱跳的,谁知追了半天一只也抓不上,她四下观察了一圈,也没外人,便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用小刀磨尖后开始瞄准。
这一世她没有机会习武,自然也没有修习过内功,平日练的都是些身法拳脚。
树枝咻的一声划破空气。
眼看老母鸡的翅膀被钉住,长宁一喜,刚追上去,老母鸡使劲儿扑腾两下便挣脱了,只留下一地散落的鸡毛。
居然没刺中?
当真是多年不练退步了。
长宁不服气,捡起树枝又开始追。
这边长宁正追得起劲,另一边,几个贵女正在王府的花园里散步。
快步入冬季,园中并无多少鲜活植物,载种的大多还是青竹梅树一类,几个贵女走在廊上,窃窃私语,直说王府清冷寒酸。
很快她们又穿过月洞门,来到后院。
远远瞧见长宁追着十几只鸡满地跑,其中一人捏着帕子捂住口鼻。
“这王府的下人也忒没规矩了吧?”
说话之人是太常卿家的嫡女秦初月,她父亲还在前厅与萧珩叙话。
她身边站得最近的是她的表姐,也是新婚不久的大皇子妃,杨玉瑶。
多年不见,杨玉瑶已经认不得长宁了,她远远瞧了一眼,打趣道:“你这还没过门呢,就想管王府家事了?”
话音刚落,后面几个小娘子明显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不满她们那副对西蜀王势在必得的样子。
大家都是随着长辈进来说亲的,殿下看上哪家小娘子都还不一定呢。
秦初月红了脸,小声嘀咕道:“表姐就知道取笑我……”
一个与秦初月眉眼有些许相像的小娘子瞥了她一眼,兀自绕开她们,往别处去了。
杨玉瑶余光瞟见秦家大姑娘走开,眸色冷冷,复又拍了拍秦初月的手背,笑得温柔。
其实秦初月压根没见过萧珩。
她虽是杨玉瑶的表妹,但因是继室之女,自小不在上京长大,对萧珩知之甚少,只知他是最年轻的藩王,至于萧珩长什么样子、脾气如何,秦初月全然不知。
随着新帝登基,齐王府没落,荣国公府式微,她们杨家亟需新的靠山,她虽嫁给了拓跋昭,但拓跋昭的性子过于软弱木讷,现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姑父秦大人一家,指望他们可以攀上西蜀王府这棵树。
这次她陪着秦初月来,也是为了确保这桩婚事不要落在秦大姑娘手里。
秦大姑娘也是秦家嫡女,与秦初月出身相当,按年纪要嫁也该秦大姑娘先嫁,可秦大姑娘与她们杨家没关系。
杨玉瑶拉过秦初月的手,“表妹,我们往回走吧,万一殿下要见你,可别耽误了。”
前厅,萧珩坐在主座上看文章。
从前在太学,他的文名也是众人皆知的,并不输于其他读书人,除此之外,也有仰慕他的少年郎等着向萧珩讨教兵法。
秦大人坐在一旁,不时捋着长须发笑。
他也曾受教于谢老爷子,是以萧珩对他便多了几分敬重,自始至终,萧珩的态度都很好,这让秦大人多了几分底气。
待萧珩应付完其他事宜后,秦大人才开口道:“殿下,您也二十有余了,还未娶妻,怕是于理不合。”
在他之前,萧珩已经拒了好几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