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卢在乌有县做的这些事情,事事都没少了他们的好处,但他们却从未主动示好过,更不曾出言献策。
现在眼睁睁看着谭有才,一个区区举人出身的师爷,爬上了知县的宝座,而自己堂堂进士出身,为官几年了,依旧还是佐贰官。
他们肠子都快悔青了,深恨自己太过清高,放不下身段。
又恨朝廷无眼,让个举人做知县。
更恨胡卢做事低调,有偌大的背景居然丝毫都不泄露,连让人巴结的机会都不给。
就连赵安邦都感到后悔,太过忽略了胡知县,之前收集到的消息不全啊。
以前只知道他是运气好捡了个功名,还只是个同进士,前途有限。
但仔细想想,一个同进士,在京里候缺就不知道要多久,哪可能这么快就来到乌有县,还是直接做县令,而不是县丞之类的佐贰官。
过去只以为是钱花到位了,可现在看来,必定有什么信息是自己所不晓得的。
甚至往前再看,被递补入贡士,究竟是运气还是人造的运气,还不好说呐。
细思恐极啊。
当晚,胡卢小院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不仅本地的官员士绅来了,甚至得到消息的外地官员士绅也有紧急赶来的。
前来拜望的人太多,胡卢不可能一个个的都会见。
大部分人都是留下礼物,让胡知州知道自己来过就可以了。
这群人有很多来头不小,若是几天前,他们前来拜访,胡卢必定要亲自接待的。
但现在胡卢不是知县了,是知州,知州就得有知州的行事做派。
官场不就是这个样子嘛,官大一级压死人。
自古以来,平步青云阶级跃升的事情还少吗?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这个时代才有可能了,政治体系越完善,其实阶级固化就越严重。
为什么做官的人,对举人都比较客气?
因为没人知道,明天这个举人会不会一跃而成进士,甚至状元。
无论这群人如何想,胡卢做了知州已经是客观事实,他们就只能认,该低头低头,该送礼送礼。
结交人脉这种事情,越早越好,最好在还没发迹的时候,就把关系拉进。
榜下捉婿这种事情,可不是只有商人才做的。
胡卢为什么这么快就成了知州,不就是抱刘公公的大腿抱的早吗?
李双为什么能从一个吏变成官,不就是为胡卢在乌有县做知县的时候就立下了汗马功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