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亦伸回手,胸口盘旋着太多的压抑,他席地而坐,慢慢的背靠着房门,深深的把头埋进了膝盖之中。
母妃,你临终前要孩儿答应你,不再踏入京都,孩儿食言了,可是,从来不曾后悔。
我知道您也在想念弟弟,想念那个男人,所以我已经将他们的影子刻在心上了。
只是母妃,孩儿的娘亲,您没有告诉我,食言的代价会是这么的,令人难受……
他沉浸在悲伤的心情中降低了戒心,恍恍惚惚中,竟然也没有听见屋顶上那奇怪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任亦不得不被发现的时候,他终于缓解了心中的悲伤,微微抬起头来。
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却吓得他的心脏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夏天!你在做什么?!”绝对的咆哮体。
夏天一直手抓着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半个身子卡在了那个瓦片的洞中,听到任亦的咆哮,她不忘低头,愤愤恨恨的咬牙,“擦,你以为你不开门,姑奶奶我就进不来了吗!”
她得意的挑高了眉毛,这话音才刚落下,卡在腰上的瓦片却突然碎裂,夏天“哎呀’一声惨叫,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该死的!”任亦连忙冲了过来,一把接住夏天,伴随着夏天落下的,还有一堆的碎瓦片,全部都砸在了任亦这个悲剧的人肉垫上。
“嗯——”任亦重重的闷哼了一声,那碎瓦片不少锋锐剑刃,从这么高的位置上掉下来,冲击力异常的强大,就这么全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任亦的全身上下有不少被割破的地方,隐约透着血迹,就连额头上也中了几招,破了相。
而被他护在身下的夏天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唯一的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吓坏了。
“任亦,任亦你没事吧?”夏天摸到他身上有血,顿时有点结巴起来。
任亦咬牙切齿的爬起来,“你说有没有事!你好好的上屋顶做什么?啊?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啊?连个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人,你学谁爬屋顶啊?!”
“……”夏天弱弱的扳着手指头,刚才那嚣张的气焰,即刻间消失不见,做错事情的人,是不可以嚣张的。特别是在这个大毒圣的面前。
见夏天这样,任亦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龇牙咧嘴的拿镜子一照,立刻惨叫连连!
“破相了?!本少爷如花似玉的容貌竟然破相了?!”
“那个……任亦……”夏天愧疚的伸出手,“我,我这有药……”
任亦黑了一张脸,“你确定你手上拿得不是壮阳药?”
“咳咳。”他猜得怎么这么准……夏天只好乖乖的摸摸怀里,又摸出另外一瓶,“这这,这绝对不是!你用这个吧,就不会在脸上留疤痕了……”
任亦瞪她一眼,抿着唇接过了药,“这药还是我给你的,我会不知道?”
“呵呵……”夏天只能干笑。小女子能屈能伸,她有罪!她忍了!
任亦不再说话,一手拿着镜子,一手往脸上抹着金疮药,夏天见状,连忙自发的拿回了药,“我帮你,我帮你,呵呵……”
任亦没有拒绝,将镜子放在了一边,坐在了椅子上。
夏天小心的将药抹在他的额头上,任亦皮肤很好,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极为勾人,要是在这样完美无瑕的脸上留下几道疤痕……夏天光用想的,都觉得那是种罪过。
好在这伤口不深,再加上任亦自己配制的金疮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才是。
任亦坐在椅子上,身前的夏天非常认真的在帮他上药,靠得极近,近到他吸入鼻尖的,满满都是她的气息。
他微微眯了眯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突然间用力拉下了夏天,两只手紧紧的将人抱进怀里。
夏天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一慌神,手中的金疮药掉在了地上,瓷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整个人跌坐在任亦的怀里。
“任亦……你做什么!”她慌了手脚。
任亦没有回话,只是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颈项中,良久良久,才轻轻的说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先放开我!”夏天奋力挣扎!无奈男女之间天生力量悬殊,她奈何不了任亦,只能僵硬的任他抱着。
“小天天。”任亦压低了声音,克制着情绪,“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殷野辰?”
靠,原来就是问这事啊。夏天忍不住抽抽眼角,“任亦,我拜托你,殷野辰是我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啊,朋友之间闹闹矛盾这些,犯不着要这样啊。”
如果她真的要记仇的话,她早就将殷野辰纳入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了。
“朋友?呵呵。”任亦嘲讽一笑,他和殷野辰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从他当上三皇子的那一天起,他们就绝对不会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