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远方,自然是虚空,至于虚空另一边是什么,宇心又藏在何处,却非安伯尘所能知晓的。
最后一眼,安伯尘依稀看到了雷云后,男人的面庞。
那是一张布满了伤疤痂痕的脸,密密麻麻,让人很难想象出那个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少战斗和杀戮,在经历了那么多战斗和杀戮之后,他竟还能活着,实在令人感慨。除了满脸伤疤外,他的双眼已瞎,而在他宽广的额头上生着一只血红的独目。无华也有天眼独目,天眼有神通,可和这个男人的天眼相比,却如沧海一粟那般渺小。
“爹爹,千万别告师公,好吗。”
“那你会不会再犯。”
“孩儿不会再犯了。。。。。。孩儿也只是好奇那个赌约。”
“大人的事不是你这个小孩儿能掺手的。还有距离那个日子已经很近了,在它来临前,莫要再下界了。”
。。。。。。
父女二人的声音隐隐绰绰、断断续续的从虚空远端传来,安伯尘入神的听着,直到最后什么都听不见。
“师公。。。。。。就是那个黑翅独目男人的师父了。这个男人已经足够强悍,他的雷道玄奥若是再认真点,足够杀死我十次八次。。。。。。他还有个师父,究竟又是怎样的人物。”
安伯尘站在谷中,喃喃自语着,随后沉默。
今次引诱宇心来人,安伯尘大致能感觉出他们对于自己隐隐有几分善意,至少这个黑翅独目男人所属的势力派别如此。除此之外,安伯尘还判断出宇心诸强的大概实力,这个掌控雷道的黑翅男人当是无上,且还是无上中较强的存在。他还有个师父,按照常理,他的师父应该是超越无上的存在。想要和宇心抗衡,自己至少需达到黑翅男人的修为境界,才有机会达到目的。那人强虽强,可并没有强大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理解的范畴,继续修炼天阙和四象神枪,完善周天玄奥,终有一天能赶上甚至超越他。
安伯尘如是想着,今次一战对他而言可谓道途中又一次大补,却有许多值得感悟。
大风从远处吹来,卷起安伯尘的长发,想着想着,忽然间安伯尘一怔。
“对了,我为何总是在想要和宇心抗衡?
安伯尘自己问自己道。
这么长时间里,他已养成了这种习惯,面对那些把他算入局中的存在,安伯尘或是隐忍或是布局或是等待又或者奋起反击,归根结底,却都是在想着抗衡、战败那股势力。因此当他发现宇心后,安伯尘又习惯性的顺其自然将宇心当成站在他对立面的大敌,心怀敬畏和敌意,十年磨剑,隐忍等待,只是为了企及宇心上的存在。
“那人从头到尾除了佯装出的杀意外,对我并没有多少恶意。宇心之人,或者应该说是宇心的高位者们,他们都是摆布世人命运的存在,神仙中的神仙,他们若想对付我又何需花上这么多精力,除非是闲着无聊。那个赌约。。。。。。罢了罢了,暂且不去想,等百年后再见分晓。”
安伯尘站在风中摇着头,自言自语。
山谷中一切都恢复平寂,他和黑翅独目男人的一战是发生在虚空,因此并没有波及山谷中的一草一木。如今那对父女消失于虚空,一切如常,却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那两个家伙,看来是不会来了。”
安伯尘说着,笑了笑,脚踩云气,向山谷之上迈步走去。
吕风起和九辰君承受不住羽翅独目男人的重压,早早抽身离去。傲慢如吕风起发现安伯尘真正修为实力比他高一大截,自然无颜相对,直到大道法会开始再不会出现。至于九辰君,他同样也不会出现,他也羞对安伯尘,原因不在于发现安伯尘的强大,而是生怕安伯尘追问那个羽翅少女的事。
“如此大道法会再相见吧。”
站在三仙峰头,安伯尘放目远眺,形形色色的真仙、玄仙强者落入他眼中,转瞬被他抛诸脑后。
从袖中掏出鸟笼,安伯尘放出那只“奄奄一息”的怪鸟。
怪鸟一飞冲天,转眼消失不见,而三仙峰上的云气也似有些不同起来,四色环绕,风水火雷,循环往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