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丫鬟们唱诺行礼退了下去,崔嬷嬷引着姜嬷嬷跪坐在下首榻上,阿颜亲自端了茶来。
“父亲母亲可好?若儿可还乖巧?”
崔氏笑着问了句。
“都好,就是都想您想得慌,夫人和老爷一日念叨您三遍。小郎君也整日的问姑姑去了哪里。”
姜嬷嬷稍稍欠了欠身子利索的回答。
然后下意识的扫了四周一眼才开口道:“夫人让奴婢给娘子您带几句话,说是京城近日将有大变,娘子万要守好家门,最好闭门谢客。若是有拜帖一律婉拒,嘱咐家里人也少出门走动。”
崔氏见竟如此严重,不由问道:“可是与今日镇国公府抄家之事有关?”
姜嬷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夫人说,不只是镇国公府,今日朝中大臣定也有不少牵连其中。”
说着姜嬷嬷伸出手指天,道:“。。。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啊!”
崔氏皱了皱眉头道:“不对呀,大夏立国至今不足二十年,最忌大动干戈,圣人乃当世明君,不应不懂此中之事啊,朝中如此大的动荡,岂不是不理由利于大夏之稳固?”
姜嬷嬷也摇头,“具体之事奴婢也不太清楚,但奴婢知道老爷和夫人都三缄其口。”
只要此事不会牵连到崔家与裴家,崔氏便不急着问清楚,外面乱糟糟的,她也没有多留姜嬷嬷,留她喝了盏茶便让崔嬷嬷送她离开。
姜嬷嬷离开,那被篆儿打发出来打听消息的小丫鬟又急慌慌的跑回了卿曹阁。
篆儿拉着她进了内屋,小丫鬟把她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裴彦馨竖着耳朵一边听一边脑子飞快的转动,很快心里便咯噔一下。
前世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虽然祖父会手把手的教她念书,但是商量起正事儿来总会避开她们,那个时候她也不愿意出门,一门心思在家跟着师傅学习女红琴棋书画,生怕小王氏对她淡淡的。
不过,镇国公被抄家这事儿,她好像真隐隐约约听祖父他们说过。
当时,她只是震惊于全府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儿一夕之间全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十几个跟她这般大的小娘子全被卖去了青楼楚馆,终身不能赎身。
除了这些,她只记得离开祖父书房时,祖父和父亲沉凝的脸色。
但是她没感觉到这事儿对裴家有什么影响啊!
裴彦馨摆了摆手,打发小丫鬟下去。
她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篆儿进来凑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裴彦馨舒了口气。暂时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姜嬷嬷来了之后,崔氏都能安安稳稳的坐下来准备晚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果不其然,宵禁之前祖父和父亲真的回来了。
虽然浑身灰头土脸的。却没有大祸临头的惊恐和死气。
看来这事儿裴家没有牵连进去,至少没有牵涉太深。
是夜,父亲在祖父的书房里待了一夜。
但是翌日一早,他们爷俩也没有动静,似乎没有上朝的意思。
裴彦馨心里不由嘀咕,这不会是被夏睿帝圈在家里了吧。
她心里忐忑不定的,带了篆儿她们直往崔氏那里奔,美其名曰,问安。
好在崔氏嫁进来这头一个月,虽然看不出来父亲对她有多少情谊。但是主母该有的尊荣,父亲还是很乐意给的。
所以,裴彦馨很容易得知今儿圣人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