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她一步步走到最后,进入后宫的时候,那人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真的是没有想到啊,他竟然藏的那么深。
这样一个人,又有谁会怀疑他呢?她这才想起孙氏夫妇的惨死,然后事事听话,却没有想到还是被吓了毒。那人,是准备到必要的时候就丢弃她的吧?
苏晓宁双手紧握,留了好久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这后宫之中,处处都可能会有那人的眼线,所以她就连身边人都不敢尽信。如今,只看绿娥会不会把她的消息出卖出去了。
林秋禾并没有冒进,只是给苏晓宁留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而已,至于这颗种子最后会酝酿成什么,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而花家那边却是已经有了结果了。
许久未出现的花云白又出现在了医馆,还让人捧进来不少的礼物。
“花公子这是……?”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实际上是从未翻过脸的,林秋禾出来保持着应该有的态度,“突然送这些过来是……”
“林姑娘治好了家妹的小毛病,这些不过是诊金和谢礼罢了。”花云白笑着回答,等到林秋禾落座才又坐下,道:“那日林姑娘去的时候我不在府上,回去之后才听云岭提起了这件事情。我没有想到,这点小毛病竟然还让你如此挂心……这些日子我事务繁忙,因此才耽搁到了如今登门道谢。”
“不过是些许小事,花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林秋禾笑了笑,“这些东西真的是有些贵重了。”
“不过是身外之物,林姑娘更是不用放在心上。云岭感念姑娘对她的照顾,还特意做了两个荷包一起托我送过来呢。”花云白笑着拿出一个匣子,推到林秋禾的跟前,“你看看吧,她跟着嬷嬷练了许久,这还是第一次做出来送外人呢。”
荷包的手工不错,最起码跟林秋禾的女红相比要好上不少。她伸手轻轻地摸着上面的花纹,半响才抬头看过去,“请转告花姑娘,我很是喜欢。”
花云白没有久留,表达完谢意喝了杯茶就起身离开了。不过倒是邀请林秋禾参加过年后花云岭的十三岁生辰。林秋禾笑着应了,说到时候若是在京城就一定过去。
听她这么说,花云白似乎没有听出来话中的意思一样,点点头道:“那到时候再让家中人送请帖过来。”整个过程表现的都颇有一种大家好聚好散的架势,也不对着林秋禾死缠烂打了。
林秋禾让人送了他出去,随手就把那做工精美的荷包给丢到了一边。青黛见了刚要伸手拿起来重新放好,就听到林秋禾道:“先别动,让小丫鬟打水过来我洗洗手。”
“姑娘?”青黛连忙吩咐下去,看着林秋禾的手有些迟疑,“这荷包有问题?”
“希望是我多想了,那上面用的丝线……”林秋禾笑了下,“若真是花家那位姑娘绣的,只怕等到这个月小日子她又该请大夫了。”至于请得大夫是不是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青黛闻言吓了一跳,而林秋禾则道,你带上手套拿过去给蓝丝看看布料和图样,让她做两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姑娘这是……”
“既然人家费尽心机地送来了,我若是不带着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心意吗?”林秋禾冷笑了下,洗了手之后又涂了一层药膏这才道:“让张叔准备马车,我去摄政王府一趟。”
“这个时候去摄政王府?”青黛有些迟疑,“既然东西有问题,又这么跑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好?”
林秋禾闻言拍了下脑袋,“这些日子忙晕乎了。”她说,“是去张章氏那边。”
张章氏如今已经把和离的状纸写好了,但是没有递上去。第一是,这时代女子要离婚,不管对错都是要先坐半年牢的。第二则是,如果直接递状子和离的话,就等于完全跟张祝撕破了脸。到时候张祝一咬牙跟她硬对上,她这边没有娘家的帮持肯定是要吃亏的。
就算张祝名誉受损,她却也是一点好处也不落。
张章氏还准备好好过日子呢,再说就算嘴上说的不在乎儿子了,却也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为她考量。所以那一张状子与其说是准备递上去和离,还不如说是一种态度。
若是张祝真的不知道好歹,只怕最终拼个鱼死网破也是要递上去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去,林秋禾虽然没有格外关注却也听到了不少话。知道张章氏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些日子你来我往之中张祝退让了不少。
不过张章氏依然是要紧了牙关,坚决要和离。真不和离的话,那就让张祝把她老娘送回去,他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也立立规矩,不听话的那种该发卖了就发卖了。
张祝虽然出身不高,当年却也是个风流才子。至今也还有着这样的毛病,一听说要发卖他的那些娇滴滴的妾室,顿时就有些不忍。转而就指责张章氏不孝,说他万万不可能做出送走老母的事情来。
张章氏冷笑,据说让人把张祝赶出去过一回,然后安静了四五天。
林秋禾过去给她诊脉,见她非但没有因为这些糟心事儿露出疲倦的神色,反而越发的有精神起来。她心知这是张章氏提着一口气,却也不得不提醒她要注意休息。
“你放心,滋补的汤药我一顿都没有拉下。”张章氏笑着说,为了早日成为单纯的章氏而努力。林秋禾给她把脉,确实没有见体虚的情况出现这才放下心来,又给她改了下药方,这才起身离开。
张章氏起身亲自送她,走到半路的时候才开口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也是前几天他来的时候无意中透出来的,说是最近京城附近不安全,抓住了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让人查是不是流民呢。我记得你有个庄子在城外,可要提醒那些护院的庄户小心。”
林秋禾谢了她,这才上马车离开。
回去路上她还是又拐了一趟摄政王府,见宁羽时她正在自己的屋里练字,听到她进来也只是随口道:“你先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林秋禾知道她的脾性,好奇地过去看了一眼,见是一篇普普通通的文章就又退到了一边。
翠镯进来上了茶,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她就比其他人更得宁羽看重一分,近前伺候的机会也就多了不少。林秋禾喝了半杯茶,宁羽这边才算是凝气收功,低头看了看写好的文章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