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和钱素兰的回营帐之时,倒并不是一帆丰顺的。怎么说呢?刚是到了半道之上时,便是瞧见了那路途之上,是迎面而来了一只骑兵队伍。然后,瞧着当先之人,更是夸黎部的世子黎太白。
“二位姑娘是从大祭师那里归来吗?”黎太白瞧着朱宸和钱素兰时,是问了此话道。朱宸和钱素兰自然是回了话,钱素兰当先回道:“蒙大祭师得见,恢复了我二人自由之身。说起来,还当谢谢世子的活命之恩。”
说着这话后,钱素兰对黎太白世子是拱手相谢一礼。黎太白瞧着钱素兰貌似恭敬的样子,是哈哈笑了起来,那身上突然是冒出来了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朱宸在旁边受了无妄之灾时,都是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世子,我和钱姐姐是真心谢谢夸黎部的。在夸黎部的这些日子里,夸黎部的好客,还有大祭师阁下的帮助,我等铭记于心里。将来,若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世子尽管别客气。”朱宸是笑着说了此话,也是打断了钱素兰和黎太白之间那等若有若无的苗头气息。
朱宸应下了大话,当然,在朱宸看来,夸黎部真不客气,让她帮忙超越了底线时,朱宸也可以完全不客气的。毕竟,在朱宸前一世的都市人眼里,承诺是什么?合约是什么?
承诺,就是一般不兑现的东西。
合约,就是为了订下来撕毁的。
朱宸嘛,就是底线比较低点的人物。脸皮这东西,朱宸从来是好好保管,一般情况下,还是不想破坏了脉脉温情的。
“朱宸姑娘,客气了。”黎太白说了此话后,笑道:“二位姑娘既然恢复了自由身,不知道何时归去?”
对于黎太白的话,朱宸见着钱素兰没回答的意思,她便是答道:“待回夸黎部收拾一下行礼,也不能再多打扰了。我有些担心上京城的兄长,挂心我这个失踪的妹妹。”
“哦,这般说来的话,朱宸姑娘倒是有一位好兄长……”这话黎太白说得有些味道,朱宸听着,比较像是反话来着。不过,朱宸亦不是在意,只是瞧着黎太白一摆手,道:“大石叔,你送二位姑娘回营帐吧。”
在黎太白身边的黎大石百夫长,自然是应了诺。然后,朱宸和钱素兰的身边,就是多了这么一大块头,送二人回了歇息的营帐。
黎太白瞧着朱宸和钱素兰的离开,他是打马去了赤休大祭师的营帐。在营帐之内,黎太白见到了跪在地上的弟弟黎泰青。
此时,营帐之内没有外人,黎太白是上前恭敬行了一礼,道:“太白见过大祭师。”
“世子客气了,世子请坐。”赤休大祭师是抬头打量着神色不错的黎太白,道:“世子一行,顺顺利早。老夫只是关心一事,世子,您真做好了准备吗?”
黎泰青此时听着师傅赤休大祭师的话,也是忙抬头看着兄长黎太白,当然,黎泰青的神态,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一种正视的姿式,正是仔细的聍听面前的重要对话。
“大祭师说笑了,这天间何事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成功?”黎太白笑着说了此话时,是盘腿坐在了左首处的蒲团之上,继续说道:“更何况,天下大事,七分在人,三分看命。太白已经做了能做的,剩下的交给天命决定吧。”
边说着话时,黎太白的姿态是轻松的。哪怕他身上的铠甲之上,还染上了血渍,他也是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
“大哥,我向师傅道了别,现在也向您告声别。”黎泰青在此时,说开口说了此话道。黎泰青说着这话时,脸色还有些一些笑意。
黎太白听着这话后,眉间动了一动,然后,他是问道:“二弟,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黎泰青没有回答,因为,赤休大祭师是此时回了话,道:“泰青已经荣升祭师,达到了祭庙的要求。所以,他当外出游历,以便将来继承我外道之法。”
赤休大祭师的话落,黎太白是脸色变动了一下,然后,他是笑了起来,道:“二弟,我还当是何事呢。大祭师如此说,为兄只会为二弟高兴。”
对于嫡出的弟弟,还是残废的弟弟,黎太白从来是关心甚甚的。毕竟,嫡出的弟弟不会威胁了他的地位,而且,二弟黎泰青的祭师天份,更是拱固了他的地位;所以,黎泰青这个弟弟在黎太白世子的眼中,那是份量陂重的。
“大哥,这是师傅的成全,我出去历练,不知道归来何时?所以,父亲就拜托大哥照顾了。”黎泰青是恭敬的给兄长黎太白行了一个大礼,是说了此话道。
黎太白和黎泰青是亲兄弟,一母同胞的兄弟。夸黎部的族长,膝下有七子,真正嫡出的儿子就有三人。黎太白和黎泰青是夸黎部族长的元配,遗留下来的两子。现在的夸黎部族长夫人,可不是黎太白和黎泰青兄弟的生母,而是族长的继室。
“二弟放心,我自会孝顺父亲的。”黎太白是应下了此话。
黎泰青听着这话后,脸上有一些放下了重担的样子。
“那大哥和师傅谈论要事吧,泰青告辞了。”黎泰青专心于外道之法,对于族中之事,是从来不插手的。所以,此时瞧着兄长与师傅有话相谈,他自然是告退了。
“泰青,你且去吧。”赤休大祭师没有阻拦的说了此话道。黎泰青对二人施一礼,然后,退出了营帐。
在黎泰青离开后,营帐之内是一片寂静。
许久后,黎太白先说了话,道:“大祭师阁下,我来,是有一件事情相求于您。”黎太白此时,是把姿态摆得非常的低。
赤休大祭师仔细的打量了黎太白几眼,然后,他是叹息了一声,道:“世子,你如此做,当真不悔吗?”
黎太白听完此话,是静静的在那里默然不语片刻。片刻后,他抬头肯定的回道:“我行事,从来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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