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师病重?”得知这一消息,卢灿一惊。
要知道,丁欢与楚中原斗亮,发生在1958年十月,那时,丁欢年仅四十一岁,可谓年轻力壮,现在他也不过六十三岁,怎么就病重垂危?
丁欢此人,孤儿出生,在托孤所长大,十三岁那年,开始在吉隆坡中央集市帮人做小工。此后,被一对善心的华人夫妻收养,随改姓为丁,养父母希望他一生能快乐成长,取名为“欢”。
这对夫妻就是清末民初来南洋的丁培清、吴希光夫妇。这对夫妇都是名门之后——吴希光是光州学者吴宝炜的小女儿;丁培清是清末民初制陶名家丁汉文的长子。
两人的结合算是“野合”——当时双方各自有婚约,但为了反抗“家长制婚姻”,两人选择了“逃婚”,来到南洋扎根。
可惜的是,两人的结合,并没有诞生爱的结晶,最后收养丁欢作为子嗣。
丁欢的资料,是张博驹老爷子告诉卢灿的——吴宝炜与张老爷子的关系颇为不错。
吴宝炜出生书香世家,字宜常、贻堂,光州人,文史造诣颇深。
清宣统初年,经曹绍英举人介绍至历城县知事王湘樵公署为幕僚,从事文牍糊口。公事之余苦读经、史、刑诸著,考研金石、甲骨和字画。宣统三年(1911年)升任浚县知事。民国元年(1912年),张镇芳任豫督军时,调任安阳县知事,算是张家门生,因而对他家旧事,张博驹老爷子还是略知一二。
吴希光是吴宝炜的幼女,自幼聪慧,精通经史子集,对书画等品鉴能力不弱。
而丁培清出生于制陶世家,商号为“金鼎”,丁汉文是一代陶刻高手——陶刻同样需要一定的字画、镌刻功底,因此,丁培清在这方面的鉴定功底同样不俗。
丁欢在养父母的精心栽培下,再加上他自身聪敏,很快便学得一手不俗的鉴定本事。不过,这种幸福时光仅仅维持了十多年——1942年,马来半岛遭遇日军侵占,丁培清夫妇双双遭遇不幸。那一年,丁欢刚好因为前往欧洲度蜜月,躲过一劫。
因为命运多舛,身世不幸,让丁欢性格变得很孤僻,不善与人交往,即便是在收藏界,他也是有名的“独行侠”。
当年丁欢受雇于马来西亚富豪艾伦费埃纳,也是因为他是丁欢幼年所在托孤所的常年资助人,而且在丁氏夫妇去世时,丁欢不在吉隆坡,他作为邻居,出手收敛丁氏夫妇遗体。
因此,别看卢灿在东南亚收藏圈中名声显赫,可和丁欢还真没交集。
卢灿知道,丁欢膝下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并没有从事收藏职业,可他真不知道,丁老竟然生命垂危。
“听说丁老夫妇去世时,丁大师曾经大病一场,此后,他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这次,他的女儿丁瑶在英国出了点意外,他得知后,一病不起。”
在父母去世后,丁欢夫妇搬到新加坡对面的柔佛居住,距离世居柔佛的柯家并不远,丁家不是富豪,但也是名人,因此,柯嘉逊对丁家的事情知道的颇多。
不过,他提到丁欢的女儿丁瑶时,露出的神色,有些鄙夷。
这让卢灿有些奇怪,“丁先生的女儿……”
“嗨,也没什么,不过是婚内出轨罢了,不过,她选择的对象是英国鬼佬而已……”柯嘉逊虽然语气轻松,可嘴角的鄙夷与嘲笑,怎么也抑制不住。
“说说……说详细点。”邱千健如同打了鸡血,一个劲的催促。
这种事,放在三十年后不算什么,也没什么故事可言。
丁瑶是劳斯莱斯马来销售分公司的营销主管,结婚五年,最近却被丈夫抓到,她与分公司负责人英国人莱文斯。科瑞有染。
她的丈夫马来人里兹万,将事情闹到丁欢面前,结果老头子气得一病不起。
难怪丁欢会生病——八十年代东南亚华人,对家教名声看得非常重,离婚都被视为“离经叛道”,更勿论这种婚内出轨。
再说,估计女婿里兹万也没说什么好话,他性情孤傲,不气病了才怪。
新加坡与柔佛隔一条海峡,距离不远,可今天时间太仓促,卢灿与柯嘉逊相约,明天一早,前往柔佛柯家做客,顺便拜访病重的丁欢前辈。
…………
“阿灿,你没久等吧?”温碧璃夹着讲义,对一道放学的同学们挥挥手,随即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开心的挽上卢灿的胳膊。
她是十一月份报名的,学习财务管理及文秘专业,与卢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同,温碧璃一周有四天的晚班课程。
她与温碧璃不同,自小就喜欢学习,帮助打理卢灿文秘这大半年来,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因此,对这次进修看得很重,连很多陪同卢灿外出的机会,都主动放弃。
“阿方和阿虎也出来了,我们一起去穆家宵夜?”卢灿挽着她,指指另一边。
王小虎和穆方,嘻嘻哈哈的从附中三年级的教室出来。两人算是臭味相投,学习成绩一样的差劲,都活泼好动,于是卢灿做主,将王小虎从香江迁到新加坡上学。
“哥哥,三嫂子!”王小虎的个头都快赶上卢灿了,窜到他面前,对温碧璃挤挤眼,嬉笑道。田乐群自是不用说,孙瑞欣的事情,卢王两家也清楚的很,温碧璃自然就成了三嫂子。
这句称呼,让温碧璃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
“听说你这次摸底,又拿了第一?”卢灿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笑道。
第一?自然是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