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那儿。师傅故友涂前辈住那里。师傅信上托他照应我们,还托他替我们留心……有没有岁数相宜少年……我当时哪儿想过这些事,山里见过人少,对男子根本没有绮思旖念,整天只想溜出去玩。后来——八月初三,涂夫人过寿,涂家庄上来了许多他们亲戚子侄辈,年轻人聚一起,都有一两样本事,又年少气盛,过寿正日子没到,涂家庄上已经打了五六回架,我和巫宁差点被误伤,那会儿,那会儿……有个人出来,替我们挡下了飞蝗箭。”
她顿了一下,沉声说:“那人年纪很轻,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他穿着一身布衣,我们起先以为他是下人,后来才知道他也是客人。只是他母亲并非原配,乃是异邦歌伎,他家中也得不着人看重。巫宁给他送了两回药,就这么……我后来问巫宁喜欢他什么,巫宁说,或许是眼神吧。他专注地看着你时候,你会觉得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消失了,只余下自己和他还存着。而且他很坚忍刚毅,与他文秀俊逸外表全然不同。”
我认真听着。
那,是一段爱吗?
自小少见世人少女遇到不甘卑下少年。
“到了拜寿那天,宾客云集,我们两个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三山五岳哪儿人都有,我们俩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奇不得了。就我们一群后辈给涂夫人磕头时候,有人送来一个盒子,说是故人寿礼,涂夫人就把盒子打开了,结果盒子里忽然窜出一道红影,涂夫人顿时倒了下去,厅上一片大乱……”
元宝问:“那红影是什么?”
“是一只红色蜈蚣,它喷出一口烟,涂夫人中了毒,一场欢欢喜喜寿筵却发生了这样惨变,奇就奇送盒子人居然还不走,旁人喊打喊杀勒逼他,他只负手站一众人前,说要问涂庄主一句话,只要他能答出来,自己任凭处置绝无二言。”
元宝好奇之极问:“什么话?”
“我们都没听见……”巫真摇摇头:“其实我后来问过师傅,师傅却只摇头。他说人都已经死了,过去事就都过去吧,不要再提起……”
“涂庄主和涂夫人死了吗?”
“你不要急,听我往下说。涂庄主听那个少年问过话,什么也没有说,当场自断心脉……众人一看如此,加不肯让那少年走了。他却不慌不忙,说涂庄主是自己有愧才自。既然他死了,那也就保全他后颜面,不将他丑事公诸于众。没有人肯信他话,他又问众人是不是不想要解药,也要让涂夫人跟着送命?众人被他挤兑僵住,后竟然让他脱身走了。”
“哦唷,这个人,好生厉害啊……”
“是啊,他倒信守承诺,当晚便派人送来了解药。可是没人有把握那药有效没效,服了之后会怎么样。涂夫人那会儿已经奄奄一息,没有时间让我们再来试验那药究竟有效没效……来送药也是个半大孩子,嗤笑不屑,还放下话说,解药他们是给了,可是我们不给涂夫人服,这算起来涂夫人命,可是送我们这些人手里……”
元宝急着追问了一句:“涂夫人也死了吗?”
“不,涂夫人没死……是巫宁把那药抢着就吃了一口。”
“啊?那,那她……”
“她没有死,那药并非毒药。”巫真叹了口气:“我当时真笨,我应该先尝……虽然那药不是毒药,可是……后来一切,却也因此而起。要说,有一种东西,比毒药还要可怕。”
“您说什么啊?”
“情。”巫真淡淡地说:“情这个字,是烈毒,一中之后,终身无解,缠结到死不得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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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突然觉得俺有点坏……
巫宁和巫真其实都是好姑娘……只是,只是……其实我也是个好娘……
大橙子今天拿着一个塑料衣夹,爷爷问他看什么,他说“A”!
确……这三角形小夹子,可不正是个字母A么。。这孩子倒挺会触类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