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她这睡得兴起,小手揉了揉眼睛,隐约见了那人异样的笑,也就顺口喊了出来。
楚泽拿开了她用力揉眼的手,半眯的眼睛渗着睡意正浓的泪水,他挑眉逗趣道:“姝儿当真像只贪睡的小猪儿。”
明姝可听不得有人拿物喻她,虽不曾见过猪,却也听说过,食过。登时就有气无力的驳了回去:“那你便是小猪儿的叔叔!”
楚泽一愣,片刻之后便是狂笑。
要说伺候人这种事,楚泽是从不曾做过的,他身份尊贵,纵是之前在军营里,也是享受特别待遇。今个儿,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大早的就跑来亲自伺候明姝这丫头。
大抵,还是不想这丫头留了什么坏印象。
女人的衣衫他倒是有些研究,可这女娃的衣服,他给她穿着实时花了一番功夫。明姝也是个贵主,向来习惯了人伺候,就算伺候她的人是楚泽,她也不曾觉得哪里不妥。只一点,她就觉得她三叔手笨!
“不是这样穿的!”她撅嘴大嚷,一把扯开围了一半的真丝芙蓉绣罗裙。
楚泽的脸色隐隐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却也拉不下面子来承认自己不会。沉道:“不是这样是哪样?”
明姝气极,拿起裙子就盖头扔在了楚泽的头上,鼓着眼叉腰站在椅子上,愤怒道:“我也不知道!”
楚泽:“……”
都道是人人有克星,明姝的克星不意外便是楚泽,而楚泽的克星,何尝不是她楚明姝。活了二十七年,楚泽头一遭遇了罗裙盖头之辱。
头先,他对明姝跋扈的脾气甚有耳闻,却不曾料到会是这般的……欠收拾!当真是叫他那大皇兄给宠坏了。
“三叔扎的发苞真难看!”
楚泽拿着象牙梳子的手,不自然的抖了抖。想他半生持刀杀敌无数的手,第一次给女娃扎发,竟然,就如此遭她嫌弃了!
直到两人稳坐膳桌后,楚泽被明姝折腾了一早的紧绷的头,才得以解放。
他得了很深刻的教训,那就是……这丫头惯不得,宠不得,顺不得。否则,一旦着了她的意,那便是她的天下了。
宫里头的人都被他打发的一干二净,明姝身边没个人,用了早膳,便由他顺道亲自送了她去国学。
一到国学府侧门,明姝下了轿,便瞧见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守在了那边。她是迫不及待的往那边跑去,自然也没听见楚泽说什么,直到进了门,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始躲避那一直追随的眼神。
“礼物……”
瞧吧,那丫头对他是没有半点耐心,这话都还没说完呢。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想那礼物还是以后再给罢了。
“走吧。”清修的五指放下了轿帘,朝外冷冷吩咐到。
轿起,入宫。
明姝一见着华漓棠就跑了过去诉苦,直闹她昨日话不兑现,等了那么久,也没见着她三姐。华漓棠却是无辜,她自然是托了人传话的,她三姐因何没见着明姝,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泽向来律己严苛,上朝时间往往早到,而今日为了送明姝,更是起的早。明姝虽不乐意早起,可若能离了王府,她也是开心的。这会来的早了,那缠人的晏晚还未到,她也是欣喜的。
叫过华漓棠,便面色不善的说道:“本宫的纸鸢呢?”
华漓棠一愣,她倒是出乎意料,不曾想到公主会对那么个小纸鸢如此上心,可是一想自个儿的遭遇,她就苦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