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佑也表态:“有什么话,你且说无妨。”
方长清一沉心。拱手为揖,说道:“公爷且宽心,郡主并无大碍……然则。郡主先天不足,气血有亏。加之近来忧思过度……需得花些时日,好生调理。”
需花时日调理,自然就要花精力关注。
说完仍然看向许如凉,眼神问她:“这样说够义气了吧?”
许如凉暗窘。
前世今生,虽然时间不同地点也不同了,但方长清说的话却几乎一模一样。
眼前的方长清应该还不认识煊煊吧?也就没法串通……那么自己果然只是先天不足而么?
可二皇子却说……
罢了,或许是当着外公和舅舅的面,师父不便明说呢?否则何必对自己打眼色?
思及此,许如凉迎着方长清的眼神会意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满意他的说辞。
方长清兀地宽心。
如佑却听到了“忧思过度”。
谁人家的娃小小年纪就该承受重重心事,忧思过度?
他心疼外孙女,权且压下公事不提,令人带许如凉回去歇息,又等方长清开了药方子,亲自交代下去好生为许如凉调理。
如校对这场战事充满疑问,仍想问个仔细。
如佑大手一摆,“不管我们认为交趾是不是强了,事实上,那群蛮子就是动兵咯。打都打起来咯,你再问问有什子用?”
事实上,永和十六年时期的交趾国虽然兵强马壮,在南方诸小国之中已然称雄,但并没有发展到可以指哪打哪儿那样任性的地步。即使大昭南方两道受雪灾严重,大昭实力摆在这儿,绝不是区区小国能够觊觎的。
可许如凉并不知道这些。
关于南疆之战的事,都是前世慕连煊告诉她的。
而基于某些原因,慕连煊并没有把全部实情告诉她,其中就包括交趾为什么会突然对大昭用兵。以至于许如凉单纯地以为,交趾是觉得自己实力够了,挑衅大昭。
可军事行家却能看出来,交趾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如校熟知交趾实力,故才对交趾国贸然犯境心存疑虑,想问个究竟。
然而被如佑话头一点,蓦然觉悟,军国大事当前,理当爷们儿自己冲锋陷阵去,寄托于从幼女口中套消息,成何体统?
怎地失了往日持重?
如校羞愧交加。派人回自家,知会妻女多多照拂许如凉,自随如佑漏夜前往督军衙门,排兵部署。
一忙就是好几天。
而许如凉就平白喝了五天可有可无的补药。
知道真相后简直不能忍,追着方长清问那天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方长清确实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许如凉言之凿凿,连吃的几味药,各药几钱几两都说得明白。方长清思来想去,也许是自己才疏学浅,还没见过这病徵呢?于是让许如凉写下药方,打算“以药推徵”。
不过看了梅园泰半的藏书,也不曾找到对应的病徵。
时间就入了六月。王师开拔的日子。
大事甫定。稍得暂歇。
如佑回府休整。
许如凉陪他用午膳,席间说起想去一趟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