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哭起来没完,要是没人哄,能嚎一个早上,坏了眼睛怎么办?。”她不指望他心疼儿子,她自己心疼还不成吗?
“你再惯他们,就让他们滚回玄武殿去……”李泰大概是想起来两个小子有多难缠,微微皱眉,口气不善。
遗玉怏怏地闭了嘴,识相地没有和李泰顶嘴这人做了皇帝后许是顶上没了人,太上皇在洛阳宫不问朝政,半年下来,他行事一日比一日强势。
就拿分宫居住这一件事来说,皇上的寝宫是在紫震殿,她则是住在含凉殿,出了月子后,她每晚都会被召到紫震殿就寝,时间一长,难免传出风声有言官在朝堂上指正,说后妃常在正宫,有干政之嫌。
李泰就不再招她,干脆每晚到她的含凉殿来休息,再有言官多嘴,便被他当朝冷斥,以文臣干涉后宫为由,借机撤换了一群言官,强势程度,可见一番。
她倒不是怕了他只是感受得到他强势之下的休贴,今日举行大典大热的天,要穿厚重的礼服,朝拜祭天是很累人的事,他不是自己想赖床,而是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百度搜索:小说网3344
更何况,那两个小子,的确是不能太惯,才四个月就成了小混蛋,再长大点可怎么得了。
袜衣后妃三翟朝服之首,凤袍也。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其衣以深青织成为之,纹为翠翟之形。
素纱中单,捕领,朱色青衣,革带,青袜、靴点金。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
受册、助祭、朝会诸夹事则服之。
后宫女子千娇百媚,争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穿一次袜衣。
窗外阳光正好,遗玉眯着眼睛打量着铜镜中一袭凤袍,贵气逼人的女子,不禁感慨,她是何其有幸,得了帝王长情,不必司其他女子争斗,便穿上了这身袜衣。
她时年二十三岁,来到这大唐整整十九年,还在蜀中小村庄时,粗茶淡饭,以为碌碌一生,岂料有朝一日会贵为皇后,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只叹命运沉浮,造化弄人。
“娘娘,吉时快到了,皇上还在紫震殿等您呢。”。
“走吧。”。
出了含凉殿,已有仪仗等候,宫女二百,俯身跪地,毕恭毕敬,待遗玉拖着长长的裙尾走过,才低头起身,碎步簇拥。
紫震殿外,一人立,两人躬身,百人跪地,李泰明冠储袍,器宇轩昂,翘首廊下,望仪仗来,一眼便见到青袍凤冕,光彩照人的遗玉,目光落定,专注于她一人身上,那深沉目光下隐藏的,是十年如一日的炙热。
他也曾想象过她穿袜衣的样子,却远没有此刻见到的美丽,全然褪去了青涩,她早已是一颗成熟鲜美的果实,灼灼其华,一如当年他所预期,成为唯一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而他会给她这天下最厚的隆宠,让她能够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俯视世人。
“臣妾拜见吾皇。”。
“县后免礼。”。
李泰走下台阶,上前伸手携了遗玉,就近盯着她看了几眼,直到把她看的不好意思,撇过头去,才伸手掠了掠她的耳根,低声道:“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就是太笨重了,走起路来很累。”。
“乘撵典?”。
“走走吧,今日天真好,太阳不大,还有风。”。
“许下午会落雨。”。
“啊?”。
两人携手,向宫门走去,身后跟着长长的仪仗,将帝后渐行渐远的交谈声掩在宫廷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