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人和老夫人是关心和担心,杨渥纯粹是出于八卦心。三人都想弄明白,杨珍背着人招揽江湖人物,到底想干什么。
杨珍保持沉默,只是掩面哭泣。问一问二问三都是沉默加哭泣。
都督大人拿出父亲的威严,拍案咆哮:“你给我说清楚。一个内宅妇人,你招揽那些江湖人物想干什么?你一介女流之辈,跟些男人混在一起,伤风败俗啊。”
“大家都是女性,有什么伤风败俗的。”杨珍郑重其事声明,虽然她不觉得跟男子在一起伤风败俗。
杨渥兴奋了:“珍珍,她们几个,漂亮吗?”
杨珍哪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马上岔开话题兼告状:“父亲,娘亲,你们看三哥,看他这德性。”
“狗改不了吃屎。”都督大人骂完三儿子,也没放过女儿,“就算都是女子,你也不能招惹那些人。这些江洋大盗,最是心狠手辣,出来混的女子更是不好惹。你一个后宅女子,安心相夫教子。将军府还少得了给你办事的人?将军府的人不好使唤,都督府有的是人手。”
杨珍拿开掩脸的衣袖,两眼红红地争辩:“我又不是小孩子,养几个人使唤,不行吗?不管他是江湖人物还是江洋大盗,收我的银子就得替我办事,不替我办事就不给银子。”
就这样简单。
杨珍用绣帕轻掩眼睛,眼泪哗啦啦淌下,于是放声啕哭。
再有人问话,杨珍一律不作回答,只是哭。
使劲地哭。
使劲地哭。
杨渥瘪了,有气没力地呻吟:“珍珍,你就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承认,偷偷派人来跟三哥说一声,哪怕那天晚上喊一嗓子,情况就不会变成这样的。”
都督大人和老夫人都责怪地看杨珍。
“胡说。去救人那天晚上,我明明吩咐过她们,跟你说明是我的人的,是你们不听,喊打喊杀的。谁想将事情闹大了。”
“说了?没有哇。”
“他们回来跟我说的,她们报我的名号,是你们不肯放人,这才打起来的。”杨珍捂脸呜呜地哭,“肯定是三哥舍不得小美人,故意装着没听到吧。”
杨渥跳起来,大叫冤枉:“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那天晚上,她们绝对没有提妹妹半个字。她们要是露个只言半语,三哥肯定给妹妹这脸面的。”
“说了,她们肯定说了。她们绝对不敢撒谎。”既然争了,绝对不轻易认输。
“她们真的没有提过,上来就打。”
“是你们见人就打。倚仗人多,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更没有把她们的话听进去。”
“胡说八道。老子没有听到,就是没有说。”杨渥一心急,就忘记了顾忌。
“呜呜——”
杨珍不争了,用绣帕轻掩脸面,放声大哭。
想想看,一个年轻女子,要是被哥哥欺负了,在父母亲跟前肯定是委屈万分的。
被忽视半天的都督大人怒了:“混帐东西!你是谁的老子?在我面前,你敢称老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