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凡望着颜华,别人在医院躺几个月不是一脸菜色就是一脸灰白,颜华却依旧肤如凝脂,眉目如画。
凌慕凡忍不住揽在她的肩头笑道:“都说医生最不靠谱,偏偏这个医院里有那么多穿着白大褂到处招摇撞骗的这专家那学者的,我怎么放心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放在他们身边?所以一下庭,我就心急火燎地跑来了,我得守在你身边,我可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颜华轻笑着打开丈夫,她心里明白他是在逗她开心,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们之间的情意已经不需要言语来表达。所以颜华也紧紧地回握了凌慕凡一下,对着丈夫从容一笑:“都做外公的人了,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老没正经?”
“阿姨,叔叔这叫生活情趣,不叫老没正经。”景思大大方方走到凌慕凡和颜华身边,笑盈盈地说。
“思思,你叫思思,是吧?”颜华的笑容让凌慕凡放下心来,他饶有兴味地望着景思,一本正经地警告她,“你长得真的很像霜儿姐姐,比我的雪儿更像霜儿姐姐,我可得警告你,你得离凌飞这小子远一点,这家伙可是个采花大盗,千万别轻易让他得逞。”
凌飞一把拖过景思,望着凌慕凡笑道:“爸,有你这么损你儿子的吗?我可是我们凌家唯一的香火。”
“唯一的香火怎么啦?唯一的香火也不能祸国殃民,是不是?”凌慕凡说完,朗声大笑起来。
望着笑得一脸酣畅的凌慕凡,凌雪突然有一种特别的感动。从小,她就最喜欢学识渊博,幽默豁达的父亲。在她的记忆里,凌慕凡似乎一直都是这么温暖强大。他就像和煦的春风,总是能悄悄吹开你的心扉;又像是秋日暖阳,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要有他在,这个家就永远充满快乐和欢笑。
“小雪,你爸爸不错,我挺欣赏他的。”离开颜华的病房,景昊又开着车和凌雪带着孟雨一起去疗养院看望江琴。考虑到孟乔家的具体情况,田云涛报请军区批准,特意把江琴送到了一所环境优雅,条件优越的军人疗养院,这样更有利于她的康复。
“那是,我从小就最喜欢我爸爸,倒不是因为他学识渊博,器宇轩昂,我最喜欢的是他对人生的态度。”说起心爱的父亲,凌雪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景昊赞同地说:“看得出他是个家教渊源,宽容豁达的人。”
凌雪抬头一笑:“家教渊源?景昊你肯定不相信,我爸爸的身世其实比一般人都要悲惨。”
景昊疑惑地望着凌雪,“哦?我还以为他出生世家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几乎每个见到我爸爸的人都会以为我爸爸出生富贵人家。”凌雪笑道,“其实真正出生富贵的是我妈妈,我外公外婆世代书香,他们都是很有身份的人。”
景昊淡淡地说:“这我看得出来,你妈妈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和贵气,这种气质不是后天能学得来的。”
“是的,我妈妈出生高贵。”凌雪没有在意景昊眼中的冷清,“可是我爸爸其实只是个孤儿,在他十岁那年,他的所有亲人都死在了唐山地震之中,他是被我外公从废墟中挖出来的。”
“你爸爸是唐山地震的地震孤儿?”
“是的,我外公曾经在北京当过兵,当时他还是一个职务不低的高级军官。他救出我爸爸的时候,我奶奶还有最后一口气。我奶奶在地震猝然来临之时用自己的身体保住了我爸爸,她临死的时候把我爸爸托付给了我外公,请求他收养我爸爸,送他上学,让他快快乐乐长大成人。”
景昊感慨地说:“母爱是伟大的,上次汶川地震中也有很多这样的母亲,她们在危急时刻都选择了牺牲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孩子。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凌雪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外公也是被我奶奶的母爱所感动,他把我爸爸带回了自己的家,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送他上最好的学校,给他安排了最如意的工作,又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他。”
景昊看似不经意地问:“小雪,你爸爸和你妈妈感情很好吗?”
凌雪笑了:“那当然,我爸爸妈妈结婚二十多年,他们从没红过脸吵过架,没有比我爸爸妈妈更恩爱情深,更相濡以沫的夫妻了。”
景昊眼里似有一种深深的困惑,“看来是我多想了。”
凌雪疑惑地问:“你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