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这次来福州可不是只是为和她见个面说几句话的。他马上说:“殿下,前些日那客商又来了!”
他说着停下,看了一眼厅中侍立的侍女。
长乐说:“先生但说无妨。都是本宫心腹。”
冯梓边说:“此次他运来约六万斤钢!”
长乐动容,急声问:“六万斤钢?不是铁?”她在长乐经略使位置上近五年,便是在无知也知铁与钢的差别。
“是钢!不过,只是钢坯!”
铁软,便是打成兵器也不堪用。所谓百炼成钢。便是钢坯,造兵器依然需要锻造,但也不知能省下人工财力。
长乐忍不住站了起来,问道:“那客商如今在何处?”
“那客商已然离去!”
长乐心中暗道可惜,口中却道:“那钢坯,如今何在?”
“便在长寿县境内一处山中。”
“如此,事不宜迟。先生再辛苦一遭。”
长乐要找马车自然是容易。一溜马车七八十辆,带着公主亲兵浩浩荡荡自福州城出发。冯梓敢如此与长乐说,心中自是早有定计。带人去了长寿县,带着人去了他早便存放好钢坯之处。将钢坯运会福州城。
车队返回福州城,虽已是深夜。长乐却依然未睡。她看着亲兵将马车麻布掀开。那满是锈迹的钢锭绝不美观。只她却比见着珍宝一般激动。
这六万斤钢,若全部打成长刀,至少可以造出两万五千柄好兵器来。
况且这次能有六万斤。日后自然有更多。想到此处,长乐看冯梓目光也变了。
这冯梓轻而易举便买到如此多的钢……
也幸好如今能为她所用,若是让旁人得去,天下恐怕便要大乱了。
长乐回想与冯梓过往接触。觉得这人又是视财如命,粹宝阁中便没一样货物售价低于两贯。要知道,在好年景里两贯铜钱足以供一家三口过上三四个月。
只是这冯梓有时又大方得很。譬如上次飓风成灾,他便掏出近万贯救灾。若非有那一万贯,福州灾后恐怕要大乱一遭。
长乐可以看出冯梓对皇权并不敬畏,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敢侃侃而谈。却有在官府中人面前谨小慎微。如此之人,却是极为矛盾,令人琢磨不透!
况且,今日长乐才得知,这冯梓竟然也有一身勇力。
李棠遣人回报。那八个匪徒却是全部身死。三人死于长刀之类的兵器,其余五人全部死于弓箭之下。
而当时冯梓车上只有三人。一名车夫,一名小厮。那小厮在连江县衙报案时,还面色青白。杀人定然与他无关。
那车夫据说是好手。但不管冯梓是以弓杀人还是用刀。这冯梓也是有一番勇力的。
长乐此时倒是后悔,当初皇帝说要将冯梓带去京城提出了反对。不管如何,若是冯梓在李钰手中,用处定然会更大。况且皇帝能给的,自然也比她要多,可以令冯梓不至于轻易有异心!
这样的人,若是能为我所用,自然是好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