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维那个时候原本还睡的迷迷糊糊的。他这夜倒是睡的很香,大约是因为释放了十足的精力所以才睡的很沉。手机响起来铃声的时候,他根本不想接,所以只是把被角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耳朵。只是铃声却不依不饶了,逼得宁中维伸出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妈妈。也是,宁中维没什么好朋友,办的号码也是专用防骚扰的那种,所以除了父母也没谁能给他打电话了。
宁中维先没忙着接,而是先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下,又清咳了几声,至少语气不要带着明显醒来还沙哑的样子——他可不敢教妈妈知道他还在赖床,要不少不了一顿唠叨。果然,接通电话的那刻,宁中维就听到了妈妈在那边笑骂自己是不是又赖床了,于是赶忙解释说早起了,又说这么晚接电话是因为刚才去洗衣服了,没来得及。
母子俩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宁中维也只是小心应付着,把自己平时的生活装点成丰富多彩,积极向上的样子。宁妈妈虽然在那边明显表示出来不信任的样子,但是多少还带出了一些欣慰的语气。往日,都是宁妈妈主动给宁中维打的电话,而宁爸爸都只是旁听的那个人,偶尔插话也是由宁妈妈转述。电话不是打的很多,毕竟宁妈妈和宁爸爸总是到处跑,常常去的地方虽然山清水秀,信号却不怎的好。又说了些别的,不过是宁妈妈问宁中维早上吃了什么,昨日又吃了什么,宁中维再问问他们又去了哪里,有什么好玩的。
本来,这样一个电话也该打完了,这是宁中维按照往日的经验得出的。他转了个身,一边听着宁妈妈说话,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还要不要接着再睡。因为这电话打的措不及防,宁中维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和楚狩之前在昨晚闹出的事,然后突然的,宁妈妈那里的一句话,就把他吓个够呛。
“中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时又不出去交际,我和你爸合计着吧,还是现在就开始交个女朋友的好,也好改改你的沉闷性子,要不照你的性子,肯定到了三十几都没个媳妇。正好我和你爸这次出去玩,可巧碰到了我的老同学,就是你小时候也见过的李姨,她家的女儿我也见了,长的不说如何天香国色,拿出去却也不丢面子。过几天我和你爸和你李姨家的人一起回来,到时候你也出来见见,也算是相亲了。”
“什么,妈妈你说,相亲?”
“咔”一声,宁中维好像听到了一声玻璃敲击的声音,只是顾不及想是从哪里传来的,只是一门惊讶的反问,还不忘想办法推掉。
“妈,我还小呢,这才刚从学校里毕业没到两年,哪有找媳妇找的这么积极的?再说了,相亲那都是给剩男剩女准备的,您也准备的太早了吧,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多让人着急,现在就开始找上了。”
玻璃敲击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大概是从楼上传来的?他没去在意,只是顾着听那边妈妈的反应。
“唉,中维啊,眼看着你都这么大了,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现在不操心,难道你还指望着到时候从天上掉下个大美人给你结婚?再说了,这也不算正式的相亲,只是两家人互相见见,反正都是老交情,要不是你李姨家里工作调动去了别的城市,你和人家的闺女早就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了,你还想没想着那叫‘染染’的丫头?人家小时候还管你叫哥哥呢。现在你李姨家又调动回来了,见见也是正常的,我也没强求你非得和人家有什么发展,反正你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好歹出来走走也是好事,是不是?”
宁中维迟疑一会,还是应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真的相亲,不过去看看就好,毕竟人情往来也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他放下手机,想了半天,才在脑海里找出了“李姨”和“染染”的印象。好像小的时候是有这么个女人经常来自己家做客,和妈妈感情很好,那个小丫头也见过几次,梳着个羊角辫,看着病怏怏神色不好的自己也不嫌弃,只是跟着自己甜甜的叫着哥哥。
宁中维刚想再记记小丫头的模样呢,玻璃罐子的声音却又想起了。他直起身体一看,顿时看到了歪倒在床脚那边地上的玻璃罐子和躺在里面的楚狩。唔,这傻触手还真的一个晚上没变位置吧。宁中维满意于它的装怪,却又嫌弃起它现在故意滚动着罐子惹自己注意的行为了。这么说,之前打电话时听到的声音也是它弄出来的?
宁中维已经忘了昨晚想的不搭理它的事情了,倒是还倚着床头,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道:
“这是哪来的奇怪声音?莫不是楼上楼下的人在砸玻璃?”
楚狩不满的看着故意装傻来逗弄自己的宁中维,知道这坏人是等着自己挑起话茬的,要不肯定不搭理自己,于是在罐子里闷声闷气的说:
“主人,是我。”
宁中维却又不理睬它了。之前接通通话的时候看了下时间,现在只是早上九点多钟。说来也怪,现在宁中维又不觉得困了,昨天的好精神居然还延续到今天了。他突然起了心情,想自己做顿饭吃,于是直接下床洗漱,脚步略过楚狩所在的地方时,还故意的从罐子上面经过,又把步子踩的高高的抬起又落下。
这样一看,楚狩有些对他的心情琢磨不住了。说是对它恍若未见,但又把这种样子表现的很夸张,特意做给它看似的。只是宁中维心情好,楚狩当然是乐意的,但是又是为了什么而高兴……
楚狩实在是不想把宁中维的这番不生气的心情,往早上的这通电话里靠过去。它以前也听到宁中维和他妈妈打电话,所以那边一说话,楚狩就辨认出了是谁的声音。它的听力极好,宁中维和他妈妈的交谈都听的一清二楚,所以宁中维的妈妈一说出要宁中维和某个女人见面的事,更是听到了。它当时半是震惊、半是故意的弄出那番声响,也有特意用声音提醒宁中维的意思。
在楚狩看来,宁中维早和它是一对了,而且这关系都是双方默认,光明正大的了。用时髦话来说,宁中维的妈妈居然敢在它这个正室还在,又对宁中维尽心尽力的时候,给宁中维安排小三,当然是大大的不对,而宁中维,当然也会来维护它了。
所以一听到宁中维那委婉的推拒,楚狩刚窃喜着呢,没想到宁妈妈三言两语说着,宁中维就相信了。楚狩可是不相信宁妈妈说的什么只是看看交个朋友这样的借口的,一看就是先把宁中维骗过去再说的嘛。所以对于宁中维的“傻气”,楚狩是好一顿忧伤感叹。于是在宁中维刚挂下电话,楚授又故技重施,想用声音引起宁中维的注意。
只是宁中维虽然故作不知的问是谁弄出的声音,在自己回应后又当听不到的走开了。这种负心汉的既视是闹哪样啊!本来还想使个小性子耍耍委屈求安慰求抱抱的楚狩,这也迫不得已的又从罐子里爬了出来,跟在了宁中维后面。
宁中维洗漱完就去了厨房,楚狩一看心想了不得。宁中维以前和它闹的再厉害,也只是什么话都不和它说,但还是大老爷似的等着楚狩做饭再给他端上来的。这是连饭都不要让它做的节奏吗?楚狩心里一慌,也不敢再拿乔,上去就夺过宁中维手里的刀具,可怜兮兮的对宁中维说:
“主人,这种小事我来做就可以了,真的不麻烦你了,你先去客厅坐着就好。”
宁中维手里的刀具都还没摘下刀套,现在看楚狩可怜的样子倒也觉得好笑。他突然不想太大的逗弄楚狩了,这还有一个“相亲”的大事压在头上呢,虽然没怎么影响他的心情,总是懒得再故意和楚狩说笑,于是只说:
“这是我自己想要做饭的,好久没做饭了,还不许我自己动个手?”
宁中维看到楚狩还是傻乎乎愣住的样子,触手上也还卷着刀具,于是软下笑容对它说:
“好了,我真没和你生气,只是今天难得起的这么早想自己做顿回忆回忆,怎么,让你少点活干还不乐意?”
宁中维说着就把刀具拿了过来,楚狩也没拦着了,只是心里腹谤,宁中维的手艺它还记着呢,根本算不到一点好吃的范畴里,肯定等会还得觉得自己做的好吃。算了,楚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纵容小妻子胡闹的大丈夫一样,安静的退到了厨房门口,看宁中维自己忙乎起来。
它这样站着,突然想起来最初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它的力量还没有恢复,被关在玻璃罐子里都丝毫挣不开,宁中维虽然用个法子,就能把自己弄的不好受,后来让自己出来了,也是他给自己做的饭,而还是小小一团的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宁中维做饭。不管是自己看着宁中维做饭,还是自己做饭宁中维在他的卧室里,楚狩都觉得这好的很。是那种希望是一辈子的,好的很。
厨房里由楚狩采办的材料多的很,宁中维虽然说是要自己下厨,却也知道找些好下手简单做的材料。比如说这清炒豆芽,往水里一过再往锅里那么一翻炒,就可以盛出来了。而那煎培根,更是不用什么技巧了。就这样的,到了最后,林林总总的也让宁中维端出来一桌子的菜,看着红红绿绿丰盛的紧,仔细一看,那都是随便一做就能做好的饭菜,用不着什么心力和技巧。
所以最后摆在桌子上的,除了先前说的两道菜,还有一盘切松花蛋,一盘切苦瓜,一盘只加了点辣椒和姜的炒芹菜肉丝,在名义上也算是堂堂正正的五道菜了,颜色还鲜艳的不得了。
宁中维对此很自得。想不到好久虽然好久没“认真”做饭了,他的手艺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好啊。
对此,楚狩只能不置可否,只是在面子上表现出一副大大的崇拜,极大的满足了宁中维的自得心,于是自觉手艺被认可的宁中维,也就好声好气的邀请楚狩和他
作者有话要说:相亲这个梗,俗是俗了点,不过好用就行。于是楚狩就快要在这刺激下变成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