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傅平就带着几个禁军走了过来,宣布道:“我们殿帅和少夫人快到了!”
韩忆忙吩咐小厮去后面庆寿堂请了二夫人三夫人出来迎接,自己拽了懒成一滩泥堆在椅子上的韩怀起身,满面堆笑道:“我们兄弟这就去接!”
怀恩侯府外面的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都没有,开封府的属官带着衙役们静了街,禁军统领萧凤蟾亲自带了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视着,整条街道戒备森严。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工夫,空荡荡的街道上终于出现了殿帅大人的仪仗,接着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华贵庄严具服的傅榭,依旧傅榭后面的青绸沉香车以及跟的丫鬟婆子们乘的大车,一行人逶迤而来。
三老爷韩忆一辈子身处下僚,哪里见过这样的排场,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可他毕竟做官多年,听在外面打探情况的小厮说殿帅大人穿了礼服,当下便吩咐小厮去内院请二夫人、三夫人和大姑娘出来迎接见礼——殿帅大人既然穿了具服而来,要行的就不是家礼而是国礼了!
待傅榭的仪仗来到,韩忆见开封府的官员们都跪了下来,忙拉着韩怀跪下行礼。
一时方氏、韩氏和大姑娘韩珮也赶了出来,也随着在后面跪了下来。
韩忆抬头神情复杂地看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傅榭一眼,低头恭谨道:“下官见过殿帅大人,见过少夫人!”
韩璎坐在轿子里,从轿帘的缝隙里看着这些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原来随着傅榭的步步高升,作为傅榭的妻子,她的地位也早已水涨船高……
傅榭下马走到马车边,把韩璎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轻轻放在了地上,牵了她的手从怀恩侯府的正门进了侯府。
方氏和韩珮跪在地上,窥见此情此景,心里更是忧愤交加。
傅平和傅安引着殿帅和少夫人进了怀恩侯府的正房。
韩忆等人不敢进来,只得战战兢兢候在正房外面。
韩璎把正房里里外外全看了一遍,见家具全是黄花梨木打造的,古朴有余富丽不足,锦褥门帘的颜色也以宝蓝、秋香、深蓝等色调为主,心中很是满意。她如今有了弟弟,自是不希望弟弟的成长环境花红柳绿粉香脂浓,到时候养出一个纨绔子弟,那可哭都没处哭了!
傅榭随着韩璎看了一遍,又吩咐傅平在后花园种几株梅树,并把穿堂的侧门堵上,免得正房院中人来人往嘈杂不堪。
一时看毕。
待韩忆、韩怀、方氏等人都到齐了,韩璎懒洋洋倚在锦榻上,故意望着傅榭撒娇:“哥哥,我渴了!”
傅榭接过洗春递过来的一杯白开水,尝了一下,见温度正好,就起身过去喂韩璎喝。
韩璎就着傅榭的手喝了一杯茶,秀完了恩爱,这才开口问道:“太夫人现今还住在庆寿堂?”
邹氏等人忙答了声“是”。
韩璎拿着一个香橼摆弄着,垂着眼帘道:“这么晚了,太夫人该歇下了吧?”她的潜台词是“太夫人既然歇下了,那我就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韩珮刚想出列说句“太夫人正候着您呢”,刺刺韩璎,可是脚尖刚出了一点点,就被宫里派来的教养嬷嬷王嬷嬷的那双利眼生生给瞪了回去,不禁打了个哆嗦,怯怯地退了回去。
邹氏知机,忙陪笑道:“禀少夫人,可真是不巧,太夫人已经歇下了……”
韩璎闻言,立刻眉开眼笑看向傅榭:“哥哥,我们回家去吧!”
傅榭点了点头,起身向韩璎伸出了右手。
韩璎笑嘻嘻走了过去,把手放在傅榭手中。
傅榭背脊挺直目不斜视带着韩璎离开了。
青绸沉香车进了东偏院,傅榭把韩璎从车里抱了下来。
此时夜已经深了,经过这场雨,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韩璎一下车就瑟缩了一下。
傅榭不慌不忙解下自己的黑缎披风披在了韩璎身上,见下摆太长要拖着地了,他索性从韩璎袖中掏出一条大红丝帕,拦腰系在了披风上。
韩璎低头瞧了瞧自己,仰首笑盈盈看着傅榭:“哥哥,这个样子好怪!”
傅榭含笑看她:“反正在咱们自己家里,别人又看不到!”
他牵着韩璎沿着东夹道往女贞院走去。
秦妈妈做了宵夜,听说殿帅和少夫人回来,忙吩咐浣夏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