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婉清不是那种……狐媚的女子,这一点,子离哥哥可以作证!”
一听男人可以为她作证,湘云更生气了,瞪着眼睛大声斥道:“谁是你姐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不要脸的坏女人,马上给我滚出去,能滚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恶心的嘴脸——”
榻上,莫子离转过头,望着情绪激动的湘云,眉心微微的蹙起,不过却没有作声。
杜婉清被湘云指着鼻子高声辱骂着,吓连连后退,嘴里还怯怯的辩解着:“姐姐,不,少夫人,我…。”
湘云厉声打断了她:“别叫我,滚,马上滚,再不许你跑到我的屋里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杜婉清被骂得哽咽着,可怜兮兮的福下身去:“是,婉清知道了,婉清这就走。”
说着,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榻上的男人,说:“子离哥哥今天还没有吃饭,婉清给他熬了大骨汤,劳烦少夫人服侍他喝下去吧!”说完,捧起桌上的碗,递到了湘云的面前。
湘云见她的手指上戴着紫罗兰玉的戒指,腕上戴着紫罗兰玉的手镯,气得头皮都麻了,一抬手,‘啪’的一下将那只碗打飞,怒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了,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滚,这就滚儿——”
“……是,少夫人……婉清告退……”
杜婉清哭出声来,勉强的行了礼,捂着嘴巴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可恶,装模作样的狐媚子,别让我再看见你……恶心……”
湘云对着那个踉踉跄跄的背影愤怒的骂着,忽然,莫子离冰冷的声音传来:“武湘云,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她只是来送一碗汤,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的骂她、羞辱她吗?”
见男人帮着杜氏来指责自己,湘云更生气了,她怒道:“你以为这只是一碗汤的事儿吗?不,你错了,这是她对我的挑衅、羞辱和侵犯,她带着你买给她的贵重首饰,到我的领地上来炫耀,来耀武扬威,还装出一副温柔、识大体,忍气吞声的模样来引起你的同情,继而让你对我心怀怨怼,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阴险、太恶毒了!”
莫子离的脸越发阴沉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强求你喜欢她,只是,不要用这么阴毒的想法去衡量别人,你本是一个开朗善良、乐观活泼的女子,最好不要因为妒忌变成让人厌恶的毒妇!”
阴毒,毒妇!
湘云被这些字眼儿气得直哆嗦了,她咬牙冷笑道:“我阴毒?我是毒妇?好啊,既然我在你的眼里是这样的人,你喝不打发人去把你那人美心善的心上人请回来,让她来服侍你,我碍眼,我离开好了!”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莫子离怒了,他大声喝道:“武湘云,你有完没完了?是谁一进门就大吵大嚷的,又是谁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人,把人家炖了一天的大骨汤打翻的,我没有当着她的面指责你,已经给你留足了面子,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想怎样?我还能怎样?莫子离,你这个混蛋…。”
湘云死死的捏住了拳头,竭力的忍耐着,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她张着嘴巴,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我刚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跟你过日子,可是你就这样对我,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人生?毁掉我的幸福……”
湘云哭得很伤心,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虽然哭得毫无形象、毫无美感,却哭得那么率真,哭得莫子离的心都隐隐的疼来,怒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他放软了语气,降低了音调,道:“大晚上的,别哭了,让人听见不好,对,她的那套头面是我买的,你要是想要,明日我便打发人去给你买一套回来,一套首饰而已,也值得你大动肝火吗?”
湘云摇着头:“这不是一套首饰的事儿,就好像她来我的屋里,根本不是一碗汤的事儿一样,你不懂…。”
她伤心的哭着,那张布满泪痕的脸蛋儿上写满了委屈,她望了莫子离一眼,转身向西间走去,这一晚上,再没有出现过……
……
杜婉清从秋爽斋走了出啦,伺候她的张婆子谄媚的扶着她的手臂说。
“姑娘当心,天黑了,奴婢扶着您走!”
杜婉清轻轻一笑,柔柔的说:“有劳妈妈了!”
张婆子媚笑道:“瞧姑娘说的,姑娘是主子,服侍姑娘是奴婢分内的事儿,姑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对奴婢说,奴婢拼了老命也要帮姑娘达成心愿的!”
“张妈妈真是贴心,能有妈妈服侍,是婉清的福气,就请张妈妈明日再帮我熬一碗浓浓的骨汤给公子送去吧!”杜婉清扶着张婆子的手,边走边说笑着,心情好极。
这两天,子离都没与去看她,也没有打发人去问问她,给她送点东西什么的,让她感到十分的不安,好容易攀上这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高门公子,她决不允许他从自己的手心儿里溜走。
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她觉得,男人之所以没有出现,一则是因为她在觅芳斋惹了事儿,又背着他怀了身孕,让他感到生气;二则,很有可能是他跟他那出身高贵的老婆整日里相对,日久生情了!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心慌,男人的性子她了解,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若是没有了他的爱,她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