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放下手里的桃子和刀,忽然有些疲惫。
“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宋之深接过刀,生疏地接着她上次的刀口削了起来,一边削一边道,“你工作还忙吗?不忙的话我们一家三口,明天去吃个晚饭吧。”
赵玉兰说:“明天星期一,孩子要上学,吃不了。”
“住在校里么?晚上不能出来?”
宋之深又问,“他这两年在学校怎么样?成绩还好吗?竞赛参加过几轮了?”
“转了学校。成绩挺好的,一直都是校里前几名。还没参加过竞赛,只是报了名,听说过几个月就要考试了。”
“哦……”宋之深点点头,“那孩子的事,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
赵玉兰闻言,忽然觉得很荒谬。
什么叫‘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
孩子难道不是他宋之深的儿子吗?为什么说的好像在切桃子一样,需要几瓣就切几瓣?教育是这么轻松的事情??
她撇过头,宋之深依旧是一副‘你提出问题我来解决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个’的神情。
赵玉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在事情发生之前,在见到丈夫之前,她有好多好多烦恼和问题想说。
宋淮转学的事情,他谈恋爱的事情,填志愿的事情,还有他那个小同桌的事情,以及自己父母对女婿不满的事情,甚至还有在工作时候遇到的各种奇葩、委屈的事情。
那么多那么多,但是最后都化成了寥寥的三个字。
“没事了。”
她说。
宋之深点了点头,“那我们今天晚上去吃饭?去吃意大利菜呢,还是你喜欢的那家粤菜馆子?”
那家店早在一年半前就已经关门歇业了,老板和老板娘要回广东结婚,赵玉兰知道后还去吃了最后一次饭,顺便给年轻的小夫妻俩送了一个结婚红包。
现在,就像是宋之深惯常做的那样,她省略了一切的过程,如他所愿地给了一个简短的结果。
“意大利菜吧。”
“好。”
宋之深给妻子递了张纸巾,然后笑了笑,“等会儿我来订位。”
赵玉兰也说:“好。”
·
宋淮洗完澡,吹头发时还是觉得格外困倦。
这段时间他要瞒着孟习联系这个铺垫那个,睡眠一直不足,本想趁着周末的时间好好补个觉,等男朋友消气后再约他出来吃顿饭,没想到宋之深的回来直接打乱了他的整个计划。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照镜子时明显地看到眼睛里的红血丝。
手机叮咚响了两声,宋淮划开锁屏一看,原来是小孟发来的消息。
一个小时前发的。
……这提醒还有什么用?
宋淮点开一看,只有一个问号。
[起床了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