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青花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在血衣盟的总部,坐着一位青衫老者,他的衣着很朴素,沟壑丛生的脸上带着怒容,一双虎目之中杀机毕现。
他就是夏九黎!
血衣盟五个分堂遭到突袭,近千帮众被人格杀,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误会可以解释了,这是宣战!
几十年了,军方终于决定对夏家动手了吗?难道他们就真当自己已经老了么?!
面对震怒的夏九黎,下方的人个个噤如寒蝉,低垂着脑袋,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夏九黎一眼。
“都别憋着了,说说自己的看法。”夏九黎收起脸上的怒气,扫视了下方的人一眼。
随着夏九黎的话音落下,下面的人才微微抬起头,相互之间看了一眼,但却没人站出来说话。他们都知道夏九黎的性格,虽然夏九黎让他们发表看法了,但他们却不敢乱说,因为谁都不知道夏九黎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会突然让压制着怒火的夏九黎暴怒。
见大家都不说话,夏九黎脸上再次闪过一丝怒容,扫视着下方的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杜君阳身上:“君阳,你说你亲眼见到军方的人突袭了丹江分堂?”
被夏九黎点名,杜君阳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点头道:“跟我一起去的人都看见了,而且,他们也承认了自己是军方的人。”
“他们实力如何?”夏九黎问道。
“很强!”杜君阳想着自己与那两人交手的情形,说道:“那两人都是先天高手,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若非他们无心杀我,我肯定不可能活着回来。”
同是武者,虽然那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进攻,但却在自己的攻击之下显得游刃有余,对方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再揣度了,一定是不在他之下。
“哦,是么?”夏九黎眯起眼睛,看向杜君阳,淡淡的问道:“既然他们的实力这么强,还让你亲眼看到了他们突袭丹江分堂,他们为何会放过你?”
“我……我也不知道……”
面对夏九黎的问题,杜君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如果他和那二人交换立场,他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回来。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了脸面,拿两人根本就不需顾忌什么,而且还可以杀人灭口。
眼看这杜君阳被问倒,另一个人站出来,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看向哑口无言的杜君阳说道:“我一直很好奇,就算军方要对我们出手,我们事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五个分堂几乎同时被突袭,再被突袭的过程中我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确实太反常了。”
“姜鸿羽,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的杜君阳愤怒的指着那个面带阴笑的人,姜鸿羽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就是怀疑血衣盟之中有内鬼么?
再加上夏九黎刚才的那番话,这个内鬼分明就是指向他杜君阳。
血衣盟称霸北方多年,他们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同为四大血衣将的姜鸿羽向来和杜君阳不对付,既然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姜鸿羽并没有生气,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道:“我可没什么意思,要是有些人自己做贼心虚,那就怪不了我了。”
“姜阴人,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杜君阳怒视着姜鸿羽,冷声道:“我杜君阳跟随盟主多年,绝不会做对不起血衣盟的事情!要是盟主认为我杜君阳是叛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夏九黎在血衣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虽然夏九黎也知道四大血衣将之间有着隔阂,但他却不会出面化解大家的隔阂。这正是他最乐意见到的场面,大家之间有隔阂,自然就抱不到一团去,相互之间才能形成制衡。
这就是权术!
“君阳,你也别乱想,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见手下的两大血衣将已经吵起来,夏九黎终于出面制止,安抚道:“你也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了,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那整个血衣盟之中还有谁可以相信?”
他这话说得真切,也确实是发自肺腑的话。
四大血衣将,几乎都是跟随了他近二十年的人,杜君阳也是一步步的从血衣盟的最底层爬起来的,要是连这些人都不值得信任,那整个血衣盟也找不到几个可以让他信任的人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也是夏九黎的用人之道。
“多谢盟主信任!”杜君阳立即躬身向夏九黎行礼道。
既然夏九黎都这么说了,姜鸿羽也不敢再说其他的话,悻悻的站了回去,想着如何才能扳倒杜君阳。
“我是想问大家,有没有人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阴谋?”夏九黎扫视着下方的人,“万一这五个分堂不是军方派人突袭的,咱们要是和军方斗起来,岂不是正好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纵横北方多年,要是连这个可能性都想不到,那他也不足以成为华夏的心腹大患了。
他不怕五个分堂是被军方突袭的,怕就怕在这五个分堂不是军方的人突袭的,明处的敌人他从来不惧,但对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却显得格外小心。
夏九黎的话音落下,下面的人顿时开始窃窃私语,都在讨论是否有这种可能性。
“确实有这个可能!”一个身穿儒衫的老者站出来,看了看夏九黎,又制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夏九黎饶有兴致的问道。
儒衫老者道:“我们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五个分堂的事情确实是军方做的,那么,军方肯定也会故意做出一些行动来迷惑我们。试想一下,军方是否早已料到我们会这么想?若是我们行动,军方肯定早有准备,若是我们不行动,那咱们五个分堂的人就白死了,咱们的力量也会进一步遭到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