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觉得挺好玩儿啊。”阿郎道。
袁文景看了他一眼坏笑道:“你这个小阿郎,你懂什么!这算什么好玩儿,有时间本公子带你去花明街见识见识~本公子保证,那里比你现在看到的好玩儿一百倍,不,是一千倍!”
阿郎道:“少爷,真能好玩儿一千倍吗?”
“当然。花明街的姑娘个个儿水灵灵的,小嘴儿可甜着呢。”
“少爷您尝过吗?是哪种甜?像槐花蜜的味道吗?”阿郎问。
那阿郎不过还是个没长成的孩子,此刻还是一团稚气呢,他这个黑乎乎的眼睛好奇得样子惹得袁文景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本少爷自然尝过。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尝尝便知道像不像槐花蜜了。”
“少爷,不如咱们今天就去吧,刚才您还说要带奴才去见识见识呢。”
袁文景朝阿郎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行啊,小崽子,现在就开始想女人了!叫你不学好!”
“奴才没有想女人。”阿郎用双手护住头道。
“你叫本公子带你去花明街,不去看女人还去干什么?”袁文景没好气道。
“阿郎想尝尝……槐花蜜……”阿郎的声音落下,“啪”地一声,头上又挨了一巴掌。
“真是,半点也不学好,出去别说你是本少爷的人。”袁文景学敖子桓对他恨铁不成的那副表情道。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首饰摊子上,一只鎏金花枝缠丝红豆发钗留住他的脚步,他拿起发钗仔细端详。
“公子好眼光!”圆滑乖觉的胖摊主道。
袁文景转动手中的发钗,细细地端详了一番道:“倒是有趣。”
“可不是嘛,公子您看到,这钗上的红豆可是长到十月里最好看的时候摘下来的,您看看,这色多正啊。”
袁文景笑道:“本公子要了。”说完,扔下一团碎银道:“不用找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此物最相思……”
“公子,您在嘀咕什么呢?从那珠宝摊儿上离开后,您就反反复复地念这几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啊?”阿郎问。
“什么意思?就是此物最相思的意思咯。”袁文景翻了个白眼道,然后又忍不住像敖子桓那样痛心疾首道:“朽木啊,朽木。”
阿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公子,您怎么了?可是阿郎哪里做得不对吗?”
袁文景看着他笑着问道:“你说,这支钗子插在小静好的头上好看吗?”
“公子说的是沈公子的小妹,沈小姐吗?”
“当然了,这大邺还有第二个小静好吗?”
“嗯,好看!”阿郎道。
“算你小子有眼光,本公子也觉得好看!”袁文景道。
“公子,你看!”阿郎把袁文景扯到一处人多的地方,指着一个坦露胸膛,长相甚是凶狠的男子道。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买卖奴隶的。”袁文景满不在乎道。
“公子,他不是奴隶,但是他想把自己变成奴隶。”阿郎道。
“你说什么?”
“你看看,他的脸上没有刺青,面前也没有契约,他是自由民啊少爷。”阿郎道。
正在此时有人念道:“本人易安,自愿卖身为奴,若有人愿为我买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易安便视他为主人,永世不变。”
“有趣有趣~”袁文景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汉子,此时这壮汉紧闭双目,仿佛睡着了一样,浑然不关心围着他的人群,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谁将要是他的主人。
“喂,我说,没有睡着的话就睁开眼睛陪本公子说两句话吧。”袁文景对壮汉道。
壮汉一丝不动,如同没有听见袁文景的话。
“你要本公子把你买回去之前,本公子总要先确认你是不是聋子或者哑巴吧。”
话音落下,壮汉的眼睛睁开,眼中锋利的目光让袁文景忍不住一惊,那样尖锐的目光真是少见,他只见过一次,在辞别巡边大军那天,威远将军沈镇远的目光便是如此。
他们的眼睛像火焰,像闪电,只要他们愤怒起来,一切就会被他们的目光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