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刚要还口,玉莲却在廊下回话:“世子爷,夫人。安陆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来回话,说是安陆侯夫人染了风寒,请世子夫人床前侍疾。”
齐妙蹙眉。
“昨儿你去安陆侯夫人那里是怎么说的?我待会儿去侍疾也知道怎么说怎么做,免得触了老人家的霉头,倒惹得她病体恢复的缓慢。”
白希云淡淡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拿水泼了她罢了。”
“啊?!”齐妙惊愕,半晌方找回声音:“你疯了,那是你母亲 。”
“她不当我是她儿子。”白希云陈述。
齐妙摇头:“可是,可是她毕竟是你母亲,对你有生养之恩,你再不满她,又怎么能直接用水泼她?”
“她敢怎么对你,我就敢怎么对她。”
这个男人……
虽然他霸道不讲理,可是齐妙觉得心口暖暖的,似有一股暖流在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叫她浑身都舒畅,仿佛昨日在金香园被婢女泼了那一盆冷水冷了的心,现在又被捂热了。
“阿昭。”
齐妙拉住了白希云的手:“那是你的母亲,我的婆母。纵然她有千万般不对,那也是她刁难儿媳,你在不可与她有那样的冲突了。否则外界传言会对你不利,说你不孝的。”
“无所谓。”白希云反握住她的手,凝眸望着她:“我只在乎你开心不开心,她那里真的无所谓。何况我一个将死之人,还在在乎人怎么评价我?”
“胡说!”齐妙掐了他的手,“有我在,哪里会让你死?再若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这女孩是在害怕吧。
白希云默默地将她拥在怀里,将来他真的会有撒手而去的那日,她该怎么办?会不会害怕?
“妙儿,我只不过是那么一说。再说谁说我一定会死的?你记着,纵然将来我有先一步去了的日子,你也不要怕,我就是化成风,化成烟,也会在你身边保护你,陪着你。”
齐妙心头震动。被这样真诚的话所打动了。
“这么会说甜言蜜语。我才不信呢。”粉面桃腮的坐直身子,道:“我这会儿还是要去金香园侍疾的。”
“不必去。”白希云扬声吩咐外头的人:“去告诉他们,就说昨日夫人从金香园回来就感冒了风寒,这会子还在发热昏睡着,着实无法侍奉安陆侯夫人。让他们另外请人,或者是叫四姑娘和五姑娘去。”
玉莲在廊下痛快的应是,就去告诉了来回话的人。
老妈子听了觉得着实不像话:“安陆侯夫人病了,世子夫人当真无动于衷?”
玉莲嘴皮子最是利落,闻言讥讽道:“我们世子夫人也病了,而且是怎么病了的安陆侯夫人最清楚,莫不是知道我们夫人病了,安陆侯夫人那边就赶巧也病了?”
“你!你一个婢女,怎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说这样的话?!”
“我自然有,你却没有。所以还请嬷嬷快去回话吧,别让安陆侯夫人久侯。”
管事妈妈去了。
不多时又回来了:“安陆侯夫人说了。知道世子夫人没事,四姑娘和五姑娘在身边虽然好,可还是缺了儿媳妇不是,还请世子夫人快着些。”
玉莲进来回话时,齐妙正做针线。
闻言抬眸,刚要说话,白希云却冷笑道:“你告诉那仆妇,叫安陆侯夫人等着,妙儿自个儿还病着,自然无法侍疾,太医院却有靠得住的大夫,我这就递帖子去请人来。但是若是诊了之后没病却是在装病,我可绕不过他们。”
玉莲讲话传了,管事妈妈急匆匆的就又回金香园了。
将白希云一番话刚转述之后,真真将安陆侯夫人气的倒仰。
“他就是这么说的?”
“您就是借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诋毁世子啊。传话来的丫头的确是这样回的。”
安陆侯夫人蹭的坐起身,就连头上覆着额头的冷帕子都抓了丢在地上。
刚要开口,宋却听见外头有人传话。
“回夫人的话,万贵妃身边的孙公公来了,这会子直接往咱们院子里来了。”
张氏诧异。
万贵妃关心白希云,可是却对他十分恶意有敌意,好端端的派了个内侍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