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想砸人了?”二哥回头看她,笑了笑,“还好只有你哥我看到,要让别人见到你那样子,三爷你就真的别想嫁人了。”
“胡说,明明我还会抽人。”
“啧啧,不一样。”二哥摇摇头,“抽人那点样子像是条小狗……昨晚呢……”
“……大狗?”
“你非得这么说也可以,本还想说像条狼的,结果你想当大狗……”
为什么我反应要那么快!黎嘉骏悲愤无比。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是日本兵在聊天。
【早知道当初就留在沈阳啦,川岛他们这次可是不世之功啊,几百个人就解决了。】
【是啊是啊,明明我们打得那么辛苦,上面还不停地夸沈阳,不是说中国下了不抵抗的命令吗,那群支那猪莫非什么是军令都不知道?!竟然还敢抵抗!气死我了!】
黎嘉骏和二哥大概是货仓唯二听的懂日语的人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竖起了耳朵,只听到前面列车大概刚上车的日本兵屋里哇啦一顿喷,许久后才搞清了情况。
相比黎二哥听完后的叹息,黎嘉骏心里却更多的是震撼。
都说九一八中*人没抵抗,可是听那日本兵的说法,他们在十九号差不多同时对长春的宽城子兵营和南岭兵营发起偷袭,其中宽城子兵营的营长出面交涉遭击毙,随后全营的官兵疯了一样对他们发起攻击,直到伤亡惨重孤立无援才被迫撤退,而另外南岭兵营也曾经奋起反击,打得风生水起,直到接到撤退命令才停止反击撤出兵营。
相比在沈阳只有两个莫名其妙死的士兵,在长春仅仅这么一天就死了66个日军,重伤了142个,在己方有心打无心,对方上峰不给力的情况下被如此凶狠的反咬一口,难怪那群上车的日本兵一个个疼的嗷嗷叫。
不管结果如何,长那么大所有人都以为九一八的时候东三省没抵抗,这一墙角听得黎嘉骏几乎有三观翻转的错觉,她微微张着嘴极为震惊的样子震到了黎二少,他伸手在妹子眼前晃晃:“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一点没抵抗……”
“怎么可能一点没抵抗的,是个汉子就有点血性,不让咬,还不给挠两下?”
黎嘉骏看了看黎二少,垂下眼没再说话。
二哥啊,未来的人可都以为东北军挠都没有挠啊!
旁边日本兵抱怨完了又都沉寂下来,黎嘉骏这才觉得不对,问二哥:“这么说刚才那些都是从长春捎来的兵?”
二哥这才一个激灵:“对啊!刚才长春那儿停过了?!”
“我不知道啊,我这不是听着不对么!”
两兄妹互望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崩溃,虽然两人不想去长春,但也不想和这群显然是上前线的日本兵一道啊!这算个什么事儿!而且这车现在能往哪开,莫非黑龙江这就已经掉了?
虽然看吉林省沦陷的速度,黑龙江就这么掉了一正常,但是问题来了,本来大家虽然带着去齐齐哈尔的粮食,但是到了地儿才得知旅途被砍了一半,才肯让黎二少换点粮食,可现在旅途遥遥无期了,谁还肯出让粮食?连水都岌岌可危了!
虽然现在知道长春已过的只有兄妹俩,可她相信黎二少也没这脸皮仗着别人不知道骗吃的,那到时候人家反应过来了该多恨。
黎嘉骏愁得不行,开始小心扒拉黎二少的包裹,却发现满满一包裹的面饼,黎二少看着她的动作似笑非笑的:“我一开始以为到了长春无亲无故会饿肚子,所以多换了点……换的人刚才都下车了。”
“……”想到那些被黎二少换掉一半粮食又被日本兵半路赶下车的人,黎嘉骏一阵唏嘘,这大冷天的有的罪受了。
结果这车一开,就呼噜了两天,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再没日本兵上来过,也再没日本兵下去过,车厢里一共二十来个人,大多能睡则睡,活的小心翼翼的,有时候停了车让拉撒,也是等外面日本兵列队被叫回车厢时才紧张的出去飞速解决一下,他们仿佛被这整个火车遗忘在角落里,又仿佛随时都会被惦记起来扔下去。
兄妹俩注意到周围人大多都挺淡定,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最前头高等座里一些大人的佣人,是顺带的,所以才一开始不幸后来又幸运的被安排在最末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