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歌:她是谁,她在哪里。
被惊醒的荪歌,有瞬间的茫然。
视线移到胡亥那张悲戚的脸上,眼神才慢慢聚焦。
“小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仆还活着,如此悲痛欲绝惨绝人寰的哭声就似是在为仆哭丧。”
“刹那间仆只觉得虚空处有人召唤,心神动荡便闭上了眼睛,许是仆罪孽多了,有人索命。”
荪歌脸不红气不喘东拉西扯。
小憩,非她之过,乃胡亥之失。
胡亥睁大了眼睛,仿佛受惊的兔子,大开眼界。
见过睁眼说瞎话,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
“老师,我该如何是好。”
胡亥调整了一下情绪,悲戚道。
他是赵府令唯一的学生,赵府令在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活的风生水起,可他却没有水涨船高,反而过的越发苦不堪言。
一人得道,就算是鸡犬也能升天。
他堂堂大秦公子,难不成连鸡犬都不如?
自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细皮嫩肉的,却被父皇扔到了军营最底层,吃不好穿不暖也就罢了,每天还得风里来雨里去。
今日入宫,还是他在父皇面前卖惨求同情求来的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抓住今天这个机会,抓住赵府令这根救命稻草。
那个充满汗臭脚臭还有呼噜声的军营,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度日如年!
“老师,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想在您身边尽孝……”
荪歌连忙打断“打住,仆怕折寿。”
始皇帝的小公子为她尽孝,她怕没那个福分。
“胡亥,你我师徒一场,各自秉性如何彼此心知肚明,就别来这么虚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虚与委蛇,她倦了。
她要效忠的唯有始皇帝,胡亥算那根葱。
胡亥一怔,眸光里闪过凝重,这是他想象中最差的一种情况。
和赵高的这份师徒情,他并不想断。
只要赵高肯支持他,那个位置他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偌大的咸阳,谁人不知,赵府令权势显赫。
与李斯相交莫逆,那些不清不楚的传闻恰好验证了二人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