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的第二巴掌,再次抽在了叶英发的脸上。
此时的叶英发,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自觉,已经给足了这位年轻的皇太孙,足够的面子。
他豢养了十数年的花锦官,如今就在扬州府那永远卖不出去的宅院之中。
他苦心劝说,以势压人,从那些盐商手中掏出了三十万两白银,捐给了正在南疆征伐的十数万大军。
他觉得自己有功!
他无错!
坐在他身边的扬州知府邓永新,也已经站起身,举着杯子:“戴指挥使海量,邓某不如,但为指挥使的豪情,邓某同饮一杯!”
戴围已经喝下了那壶酒。
听着邓永新的话,赶忙摇头摆手。
朱瞻基抬手下压:“如今,本宫方知扬州风情,此时朝中有汉王殿下监国,本宫意欲在江都多留些时日。”
暗示!
皇太孙在暗示!
暗示什么?
三十万两让他不满意,不欣喜,所以他要留下来。
直到两淮盐商,拿出来的钱粮,让他满意欣喜之后,才会反应京师。
叶英发被逼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
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蹭的站起身来。
“启禀太孙,下官不胜酒力,自觉不适,未免出错,恳请辞去。”
说完,他也不管朱瞻基的意思,已经提脚离开座位。
对面。
两淮巡盐御史万高,同样是猛的站起身。
“叶大人还请留步,今天你怕是要晚些才能回去了!”
万高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眼帘下沉:“本官身为两淮巡盐御史,近日在两淮地界……”
“万大人!”朱瞻基适时开口,抬手打断了万高接下来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摇摇头,责怪的看向万高:“万大人,叶大人不胜酒力,切莫相逼。叶大人身系两淮盐务,责任重大,若是因为万大人的挽留,喝坏了身子,万大人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万高气短,看向朱瞻基。
最后,他呵呵一笑,摇摇头,摆摆手缓缓走下。
叶英发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笑笑,抬手做请:“叶大人既然不舒服,便快些回去歇息。正好本宫已经决意多留些日子,稍后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请教叶大人。”
叶英发心中再怎样横生怨念,也不得不开口道:“下官多谢太孙体恤。太孙延期返京,下官倍感高兴。太孙有召见,下官必当亲自上门。”
说完,叶英发抱拳抬手施礼,然后便扬长而去。
万高长满茧的手,捏着酒杯,一下一下的转着,目光幽幽的看着叶英发下楼的背影。
朱瞻基笑笑,摆摆手:“夜深了,大家若是喝不下去了,便各自都回吧。邓知府、戴指挥使、万御史不能走,留下来陪着本宫!”
说完,他眼神似有似无的扫向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门官员的那一桌。
邓永新悄无声息的回头,对着扬州府同知李浦泽使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