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启贤片刻没做停留。他与弟弟弟妹们打了招呼就往外书房去了,目光根本没在王雪娥身上停留。
饶是曾念芳也察觉了气氛的不对劲儿。
她拉着母亲的衣角问道:“母亲,两位弟弟去哪儿了?”
王雪娥也是一头雾水,她正心烦意乱,哪有心思理曾念芳?她吩咐了曾念芳的乳娘把她带了回去。
曾念芳虽然不解弟弟的去向。可她精神头累极,见母亲不回答她也没追问,任由乳娘将她抱在怀里回了自己的院子。
杜氏见王雪娥在曾启贤面前吃了瘪心里很是高兴,可她顾及到在场的二老爷曾启言,最终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王雪娥一言不发地往荣青堂回去。
身后的迎春惜春低垂这脑袋跟在身后,噤若寒蝉。虽然不知道所发何事,可元春探春出去探消息一去不复还,竟也没人问起。而大夫人也丝毫不提,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两人一般。
她们深深地意识到,出事了。
王雪娥根本就没心思留意几个丫鬟。她现在脑袋乱成一团麻,心中的不安与恐慌越扩越大,疯狂地四涌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她淹没。她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心跳得越厉害,咚咚咚,咚咚咚,一颗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啊!”
她倏然发出一声尖叫,惊恐尖锐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月色依然纯白如霜,清冷动人。
王雪娥脚一软,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夫人!”
“夫人您怎么了?”
迎春惜春快步走上来扶王雪娥,顿时手忙脚乱。
曾念兰听到尖叫声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屏退丫鬟婆子们沉下脸看着曾念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面色很是难看,还没当曾念薇开口她又道:“梅姑,姐姐知道你聪明。虽然姐姐痴长两岁,可有些事姐姐承认自己的确没有你想的周全,也不如你一般聪慧洞察先机。别的事就不说了,可远哥儿也是我的弟弟,姐姐与你一样关心他。所以姐姐希望有些事你能先与姐姐商量,任何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觉了事情不对劲。
远哥儿与宇哥儿半途消失,王雪娥神色慌张,而她身边的两大丫鬟也不见人影。父亲曾启贤神色深沉。
这一切如此明显,就算真是是傻子,也知道这里头有鬼。
曾念兰沉默了半响补充道:“我不喜欢那种什么都帮不上的无力感,也不想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晓。”
月光轻柔如水倾染开来,照拂在她白玉般的脸庞上更添了一份圣华。月色之下女子傲然如兰,亭亭玉立,眉间却是一片坚毅。
曾念薇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元宵之后是十六。
次日,曾启贤在外书房将两个儿子安抚好之后才地到了和乐院给曾家二老请安。
他到的最晚。其他两房的人都到齐了。热热闹闹地凑一起说说笑笑。仿佛昨晚的蹊跷无人知晓。
见他进来大家纷纷与他点头致意。
曾念薇与曾念兰安静地立于一旁,曾念薇眼角瞟到两位弟弟没有跟过来,心里顿时知道父亲已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