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林杏一惊,这守夜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瑞儿的例子在前头摆着呢,守着守着就守龙床上去了,变态不是又起了幸自己的心思吧,还是说,这个心思本来就没断,跟她这儿用阴招儿呢。
见她不吭声,皇上开口了:“怎么,嫌朕罚的轻了?”声音已颇有些冷。
林杏一激灵,忙道:“奴才谢万岁爷恩典。”
皇上脸色缓了缓:“既如此,小林子今儿就别回去了,在暖阁里候着吧。”
林杏眼珠转了转:“回万岁爷,奴才还没用饭呢,奴才饿一宿倒没什么,就怕奴才肚子咕噜噜的叫唤起来,吵着万岁爷。”
皇上嗤一声乐了:“你倒真是处处为朕着想,既未用饭,这桌上的赏你了。”说着进了里头耳房,靠在软榻上看折子去了。
旁边侍膳的小太监忙取了一双牙著递在林杏手上,小声道:“林公公请慢用。”脸上一脸羡慕,那意思恨不能替林杏吃饭才好。
林杏白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心说,这他娘吃剩菜还得感恩戴德,最重要的,变态可是坐着吃,自己得跪着用,吃个饭跟拜祖宗似的,找谁说理去啊。
不吃吧,还得熬一晚上呢,自己可扛不住,林杏就想不明白,自己这怎么又成守夜的了,合着,往后变态的衣食住行都归自己了不成。
吃饱了,把桌上的膳食撤了下去,小太监递了茶过来,林杏刚漱了口,就听里头变态又发话了:“吃饱了还不进来,想在外头偷懒吗?”
林杏心说,这就是个催命的,只得不情不愿的进了耳房。
耳房并不是皇上的寝殿,据林杏所知,皇上招寝嫔妃的时候大多不在暖阁,林杏私以为,这变态是嫌暖阁的床太小,不得折腾,好容易幸一回,怎么也得找个大点儿的地儿。
不过,在暖阁睡得时候居多,因为这变态不大喜欢招寝,说起来也奇怪,从脉象上看,变态完全正常,虽然自己说肾火旺,有六成是胡说八道,是怕变态惦记自己,怂恿他找女人想出来的招儿,却有四成是真的。
像变态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这一月一月的当和尚,能不上火吗,又不是那些娶不上媳妇儿的穷老百姓,老婆排着队等着盼着,旱的眼珠子都蓝了,就盼着能解解渴,这变态硬是堵着,憋着,宁可自己上火也不下回雨,弄的一后宫的美人都成了怨妇。
要真喜欢太监,漂亮清俊的多了,一晚上弄他七八个伺候也不叫事儿,大不了落个荒淫无道的罪名,好歹自己先爽了,跟自己纠缠什么。
林杏蹭了过去,靠着隔扇门站着,琢磨一会儿站累了还能倚会儿。
林杏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口渴,估摸刚才菜吃的有点儿多,偷瞄了皇上一眼,皇上正端着盖碗喝茶,小龙团的香气飘过来,林杏更觉嗓子眼发干,咽了口唾沫,觉得不顶事儿,忍了会儿,觉得自己不可能忍得住,这吃喝拉撒是人正常的生理现象,哪能忍。
琢磨了一会儿,小声道:“万岁爷,奴才有点儿渴,能不能先下去喝点儿水再进来伺候。”
皇上看了他一眼:“哦,渴了,这盏茶赐你了。”说着,把手里喝了一半的茶碗放到炕桌上。
林杏有些傻眼,自己这除了吃剩饭还得喝剩茶,沦落至此,简直不可思议,却仍低声谢了恩,走过去拿起来灌了下去,这才舒服点儿。
还没等放下茶碗呢,变态又开口了:“这茶如何?”
林杏:“那个,福建供上的小龙团,香甜回甘,乃极品好茶。”
皇上点点头:“你倒是个识货的,看来平常没少喝。”
林杏一惊,忙嘿嘿笑了两声:“万岁爷打趣奴才呢,奴才哪有这样的造化。”
皇上:“小林子,什么时候你这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能是一回事儿呢。”
林杏忙道:“奴才不敢欺瞒万岁爷。”
皇上:“你若喜欢这小龙团,朕赐你几斤就是,怎么?不乐意要?”
林杏忙道:“奴才谢万岁爷赏。”
皇上点点头:“小林子,以后你想要什么可跟朕说,朕能赏的自不会吝啬。”
林杏眨眨眼,变态这路子自己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呢,只得道:“奴才谢万岁爷恩典。”怎么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变态都门清呢。
想到此,林杏不觉毛骨悚然,自己还自以为聪明呢,殊不知自己干的事儿都落在变态眼皮子底下了。
却又听皇上道:“小林子你说今年的科举,可能为朕选出良才吗?”
怎么这种事儿也问起自己了:“御膳房的万总管跟奴才说,举凡能金榜题名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必是国之栋梁,能为万岁爷分忧解难。”